第五百零九章 我裕王府雙倍給你(求票)

龔情家位於外城一間破舊的院子裏。

龔家頗窮,只一個老家人,裏面也看不到一個前來吊唁的客人,只一口黑漆漆的薄皮棺材放在堂屋裏。

火盆裏有紙錢燃燒,黑煙彌漫到院子裏,幾片經幡兒已經被強勁的冷風撕得破了。

見周楠來,龔情的老妻和兒媳婦跪在一邊還禮。

周楠給龔情燒了紙,上了三柱香。回想起當初在通州碼頭這位大人意氣風發的情形,心中不覺一痛。

他雙手合什,在心中默默念叨:龔大人啊龔大人,你這又是何必?君王心中只有他的皇權,只有鐵石,只有利益權衡,死諫有個屁用啊!這就是封建社會,這就是舊社會。一路走好吧吾友!

吊唁完,龔公子道:“周探花請去書屋看茶。”

周楠正口渴,就隨他出了靈堂,去了後院。

剛進院子,龔公子突然“咻”一聲跑了出去,反手將院門關上。

“你幹什麽?”周楠大驚,一推門,就聽到外面喀嚓一聲落了鎖。

“中伏了,被姓龔的賺了,這個恩將仇報的東西,白眼狼!”此刻的周楠意識到了危險,顧不得罵娘,情急之下就要朝墻頭爬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書屋裏傳來:“周探花翻墻越戶好象不太體面吧?”

周楠大驚,這聲音他熟得不能再熟,不是裕王府李妃又是誰?

“原來是李妃娘娘,下官員公務在身,實在不方便見禮,告辭告辭。”

裕王的死和自己也是有一點關系的,見到李妃未免有點心虛。再說,今天人家擺明了似乎有備而來,給我來一個關門打了啥……君子不立於危墻之下,還是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好。

他口中應到,已經翻身上了圍墻。

李妃幽幽道:“怎麽,周大人很害怕我嗎?你我好歹也是相識一場,彼此合作愉快。難不成從今日開始,咱們就不犯交涉了嗎?既然是生意上的夥伴,對對帳也是應該的吧?”

這話說得不軟不硬,周楠卻識得其中厲害,他立即從墻上下來;“這樣啊,那下官還真不能不見娘娘了。”

畢竟,正如她所說,自己和李家算是生意上的夥伴。大夥兒在揚州弄了個商號,官鹽生意正做得風生水起。今日若是走了,合作怕是要到此為止。

這倒是無妨,生財的路子多了去,也不缺這一樁。但官鹽生意實在太敏感,說不好自己有什麽把柄落到她手上。而且,妻小都在揚州,恐王府的人對她們不利。

大步走進書屋,卻見裏面好多人。

李妃正坐在一口竹編的暖爐前,一雙纖纖細手放在竹籠上。

她今日沒有穿宮裝,未施粉黛,只一身素白重孝,看起來楚楚可憐。

在她身邊則坐著兩人,不,應該是三人。分別是李妃的父親李偉、李高。李偉懷裏抱著一個嬰孩,一臉的慈祥。

如果沒有猜錯,這個嬰兒應該就是王府的二王子了。

李偉和李高腰上都別著兵器,目光炯炯地看過來,讓周楠心中一跳。心中暗道:還好剛才本官大大方方走進書屋,若真逃,說不好這二人就提著兵器追出來。勞資赤手空拳,須打他們不過。

周楠硬著頭皮朝前一施禮:“見過李妃娘娘,見過二王子,見過兩位李大人。”

“你這個小人!”李高獰笑著看著周楠。

李偉卻對周楠不理不睬,目光只落到嬰兒臉上,滿面的慈祥,顯然是愛這孩兒極甚。

李妃:“父親,把孩兒給我,你們都退下吧,讓我和周探花說幾句話。”

李高:“娘娘,這就是個小人,又……”

李妃:“出去吧!”

李高無奈,正得恨恨站起來,大步走到院子裏去。

李偉將繈褓遞給李妃:“娘娘,別靠火爐子太近,仔細熏著娃娃。”

李妃淡淡一笑:“放心好了爹爹,我會小心的。”

孩子在睡覺,粉嘟嘟看起來煞是可愛。

李妃:“周大人請坐吧!”

周楠也不坐,只問:“娘娘設了這個伏,不知有何見教,想來不會僅僅是為揚州商號的事情吧?”

李妃:“揚州才多大點生意,一年也就是幾十萬兩銀子,周大人都是做探花點翰林的人來,也看得上?”

周楠:“下官每月只有四兩銀子俸祿,而且還被罰俸五年,又要養活一大家人,自然只能從其他地方想轍。”

“周大人志向豈在區區揚州一地的生意上面?”

周楠知道李妃今日找自己肯定是為了小萬歷奪嫡一事,自然不能由著她把話題朝那邊扯:“在下人微言輕,也深受天子聖恩,只知道實心用事。”

“好一個實心用事,好一個實心用事啊!”李妃一連重復了兩遍:“聽說周大人這兩日和景王府的人走得近,可是得了皇帝旨意,也是這麽實心用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