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遼東大捷

指揮所內雖然一派忙碌,但有又顯得安靜有序。除了滴滴答答的電報聲,再有就是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和隱隱傳來的柴油發電機的聲音。

沈從雲安靜的坐在大廳內的沙發上,面前擺了一張棋盤,氣定神閑的和柳婷下起了圍棋。

大戰來臨,每一個人都會有點緊張,來來往往的人員每每掃一眼沈從雲,似乎一切緊張都消失了,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猜一猜大家為啥都一臉的輕松?”

“總統大人出道至今,未嘗一敗,成就了一個又一個的神話,今天有大人在此坐鎮,大家心裏也都有底了。”

劉永福和余震之間的對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不單單是普通的軍人,如此大規模的戰役前,余震和劉永福心裏也都緊張的不得了,可事情就是邪門了,沈從雲來到之後,什麽也不需要做,只是往邊上安靜的一坐,一切似乎都變得簡單了起來。

“這算個啥?當年鎮南關上。沈大人端把椅子往城頭一坐,法國佬的大炮打的叫一個兇,愣是沒傷著大人。你們是不知道,兄弟們只要一擡頭看看那城頭上大人還在,就感覺一根定海神針在那杵著,心裏不慌啊。”萬樹生嗤的一聲笑著說,一副老子當年也如何如何的樣子。

……

炮擊停止後,最緊張的人也許就是庫羅帕特金了,舉著望遠鏡遲遲不放下,注視著黑暗中密密麻麻的士兵趟過並不太深的沙河,也許真的應該感謝這個季節。

對岸的陣地上,火光之間出現中國士兵跑動的身影,很快槍炮聲就響了起來,咚咚咚的迫擊炮下雨一樣的落在河裏,掀翻了一片又一片的士兵的同時,帶起了一團一團的水柱。

俄軍這次進攻絕對是在孤注一擲,俄羅斯民族自身特有的血性,在最危機的時刻爆發出來。成排成片的士兵在中國軍隊用最先進的武器營造出來的火力網面前倒下,身子往河裏一歪,被激流帶走。可是俄軍沒有退且,也沒有機會退卻了,前面的人倒下,後面更多的人填補了上來。炮火將沙河的河面照的一片雪亮,清澈的沙河水染紅了。

終於一批頑強的俄軍士兵沖上了河岸,對面陣地裏的中國士兵丟出一通手榴彈,拼命的用火力壓制俄軍。上了岸的俄軍每一個人都瞪著血紅的眼睛,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吼叫聲,子彈打在人體上嗤嗤的響,猶如死神在黑暗中發出的笑聲。

倒下!跟上!再倒下,在跟上!沙河的中央到河對岸的陣地不足五百米的距離,成片的屍體在河面漂流,成堆的屍體倒在河岸上。

經歷了丹東戰役後,庫羅帕特金非常清楚中國軍隊的裝備已經淩駕於俄軍之上,也清楚的知道突破沙河將面對什麽樣的一場殺戮,但是他沒得選擇。作為一個標準的優秀的軍人,庫羅帕特金永遠不會選擇坐以待斃,哪怕最後一搏意味著死亡,意味著這八萬俄軍要不斷的拿生命去填補,也在所不惜。

庫羅帕特金最希望看見的一幕終於出現了,河對岸的陣地上,中國士兵開始後退了,放棄了一線陣地,潮水一般的俄軍頂著猛烈的炮火沖過對岸,建立起一個橋頭堡。

“太好了!全軍突擊!”庫羅帕特金下達命令後,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回頭看看身邊的副官,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渡河了。

排成隊伍的士兵,在黑暗中默默的忍受著初春河水刺骨的涼意,庫羅帕特金也不例外,跟在隊伍中拄著一根副官準備的棍子,一步一步的躺著齊腰深的河水慢慢的移動著。一發炮彈就落在三米之外,七八名士兵在爆炸中發出短暫的慘叫聲。猛烈的炮擊還在繼續著,聽聲音不是什麽大口徑火炮,而是中國軍隊特有的迫擊炮,一種射擊迅捷,彈道呈弧線的非主流的火炮。就是這種火炮,俄軍戰前曾一度判斷,中國軍隊由於財政問題,無法大規模的裝備大口徑火炮,所以才采取了一種折中的辦法,現在看來這種觀點非常的可笑。尤其是在丹東阻擊戰的過程中,庫羅帕特金深切的體會到,這種火炮在近戰的過程中壓制威力的巨大。

一具一具的屍體順流而下,炮擊還在瘋狂的繼續著,受傷的士兵慘厲的叫聲,在淩晨的黑暗中聽起來是那麽的恐怖,火光、爆炸、無數的屍體、鮮紅的河水、慘厲的哀號聲構成的畫面,根本就是地獄一般。

也許下一發炮彈就會落在我的頭上!庫羅帕特金內心如此想著,腳下越發的賣力的加快著節奏,黑暗中河岸就在十幾米外,登上對岸也許就能獲得新生。

“是時候了!”余震笑著走到沈從雲的面前,眼睛輕輕的掃了一眼棋盤,沈從雲撚起一枚棋子輕輕的落下,笑道:“你是總指揮。”

余震點點頭,走到中間巨大的圓桌上,操起電話大聲怒吼:“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