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過線者死

丹東城下的槍炮聲整整的響了一天,蔣怡鼎和他的第四軍,算是徹底的殺紅了眼。俄軍的抵抗出奇的頑強,出城北一裏地的外圍陣地上,有一處俄軍重兵把守的無名高地,成了雙方爭奪最激烈的所在。

在一天激烈的戰鬥中倒在了無名高地下。俄軍在城外所有據點都被拔掉後,無名高地還頑強的存在著。五百多名年輕戰士的身軀倒在了沖往高地的道路上,不拿下高地就談不上攻打城區,更別說拿下丹東城。

每一個犧牲的戰士,都蹬著眼睛張著嘴巴,臉朝高地的方向倒下。沖鋒號吹響的時候,沒有撤退的命令,就沒有人退縮一步。

“突突突!”馬克沁的火舌如同毒蛇的信一般,在漸漸落下的夕陽裏,將日落前最後一次發起沖擊的新軍戰士們,死死的壓在陣地前。

蔣怡鼎親自來到第一線,從望遠鏡裏看見這一幕時,心如刀絞一般的疼。

“撤下來吧,老毛子陣地上部署了五挺機槍,陣地的正面不過五百米寬,人多的優勢無法發揮。”蔣怡鼎悠悠的對身邊的副官說了一聲,放下了望遠鏡。負責主攻無名高地的12師師長司徒魁,臉上帶著硝煙的痕跡,無比慚愧的朝蔣怡鼎這邊走來。

“軍長,屬下有罪。”司徒魁趕緊先認錯,這仗打的確實不怎麽樣。司徒魁說著身子搖晃了一下,左腿微微的抖了抖。蔣怡鼎看的仔細,不由蹲下身子,要撩起他的褲管看看。

“軍長,別!您……。”司徒魁伸手要來擋,蔣怡鼎眉毛一橫道:“少廢話。”說著撩起褲管一看,上面果然打著繃帶,雪白的繃帶下面正在往外滲血。難怪這小子站都站不穩。

“哼!”蔣怡鼎從鼻孔裏發出哼聲,慢慢的站起來,臉上陰沉的說道:“怎麽傷的?”司徒魁覺得有負蔣怡鼎,苦笑道:“剛才到一線去看了看,叫老毛子的流彈咬了一口。”

“這仗是怎麽打的?整整一個下午,你愣是沒拿下無名高地,戰前偵查是怎麽搞的?老毛子這麽多機槍,正面就那麽點寬,你一次沖鋒就是一個營的兵力,你會不會打仗?”蔣怡鼎忍著沒有大怒,不過已經是震怒的邊緣了。

“軍長,老毛子在無名高地上的工事修的很堅固,炮火準備的時候機槍拖了下去,我們沖鋒的時候拖上來,所以幾次都沒敲掉他。”司徒魁低聲解釋道,蔣怡鼎一聽就火了。

“狗屁,炮火準備的時候沒敲掉,你的迫擊炮呢?怎麽不迫近了攻擊?怎麽不組織機槍進行火力壓制?”蔣怡鼎說著擡起腳來,想狠狠的踹司徒魁一下,可是看見他的艱難的傷腿站立時額頭上都一直在冒汗,氣的收回腳來,扭頭看著高地的方向,舉起了望遠鏡。

這時候隊伍已經完全撤了下來,高地前幾十具新軍士兵的屍體躺在那,裊裊的硝煙在微風中搖曳著,血紅的夕陽下,整個高地似乎已經被血液泡著,蔣怡鼎的心頭又一陣強烈的疼。

“軍長,您說的辦法,我們都嘗試了,效果不明顯。老毛子的馬克沁,配了防護板,又有工事的掩護,正面機槍的壓制效果不明顯,幾次用迫擊炮打,勉強敲掉了三挺機槍,不過也搭進去四名炮手。老毛子在陣地上,至少放了一個團的兵力重點把守。不過,請軍長放心,我已經下令準備夜戰,我師全體官兵,就算打完了,也要把這塊骨頭啃下來。”司徒魁說著大聲保證著,蔣怡鼎哼哼兩聲道:“少說這些空話,說點具體的。”

“屬下已經組織好了爆破隊,半個小時後發起新的攻擊,炮擊效果不好,就用集束手榴彈去炸。就算用牙齒咬,天黑之前,我也要拿下無名高地。”

蔣怡鼎聽他這麽說,慢慢的回過頭來,也不理睬了,邁步進了指揮部,操起電話一陣搖。

“給我接重炮旅!我是誰?老子是蔣怡鼎。”對這電話一陣吼後,總算是接通了重炮旅的電話。

“重炮旅麽?劉大麻子,你給的聽好了,五分鐘,我要你對準無名高地,來上半個小時的炮火準備,別給我節省炮彈,哪怕把高地給削平了去。”

咣當,蔣怡鼎放下電話,回頭對司徒魁道:“去吧,我就在這裏看著你,天黑之前拿不下無名高地,主動請辭吧。”

“軍長請放心,這一次拿不下無名高地,我也沒臉面來見你。”司徒魁說著敬了一個軍禮,轉身搖晃著離開了,身邊的警衛員要上前去攙扶,給他一把推開了,一扭一拐的走了出去。

兩個連的突擊隊默默的站好了隊伍,司徒魁出現的時候,一幹隊員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目光。

走到隊伍前的司徒魁,猛然間大聲怒吼道:“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看見無名高地上躺著的那些沒來得及拉下來的兄弟們沒有,今天在高低前,我們倒下了五百兄弟。坦率的說,突擊隊能僥幸活著的兄弟,可能不多。我就一個要求,把集束手榴彈丟進敵人的戰壕裏,炸掉那些狗娘養的老毛子機槍,為死難的兄弟們報仇。兄弟們先走一步,只要打開一個缺口,老子親自端著刺刀帶著後續部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