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萬裏赴戎機

午夜,邵有廉領著一個將領來到沈從雲跟前引見道:“此乃營官萬樹生,由他帶一營兵馬護送聽候調遣。”

沈從雲打量了一番萬樹生,此人個頭一般,眉宇間倒是透著一股強悍之氣。沈從雲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關心的問邵有廉:“邵大人,調一營官兵隨我南下,左宗棠知道了,不會為難你吧。”

邵有廉生出大家同一條船的感激之情,正欲說話時,萬樹生已經插話道:“這個不會,淮軍的事,還輪不到左蠻子插手。大人只管放心去便是,咱這一營官兵正勇505人,長夫180人,一個都不少,保證護送大人平安到達。”

沈從雲這才曉得,萬樹生是李鴻章的淮軍,也就不在多說,朝萬樹生一拱手道:“如此,一路有勞萬大人了。”

“客氣客氣,應該的,沈大人是中堂大人跟前的紅人,咱哥們平日想巴結還巴結不上,這一次跟著沈大人辦差,一定辦的漂漂亮亮的,大人臉上有光時,記得提攜一下標下便是。”萬樹生倒也豪爽,一點都不客氣。

這時候,邵有廉輕輕的拉了一下沈從雲的袖子,走到一邊低聲道:“子歸啊,時候不早,回家去看看吧。明天一早就要上路了。”

沈從雲沉吟一番,毅然道:“邵大人,時間寶貴,這邊裝車就要完成,下官這就回去與內眷說一聲,回來連夜上路。只是,這裏收尾之事,就要拜托大人了。”

邵有廉聞言大喜,假惺惺的道:“如此最好,只是辛苦子歸了。”

沈從雲也不多廢話,總算逮著機會了,怎麽肯錯過一刻。匆匆回到家,叫來青弦和玉瓶,一番交代後,兩個丫頭都是得了沈從雲許諾的,自然知道該怎麽做,快速的幫忙收拾好行李,沈從雲這就要告辭上路之際,玉瓶突然拉著青弦站在沈從雲面前道:“老爺此去,一定多多保重,莫忘了家裏還有我們姐妹等著老爺。”

沈從雲一聲輕嘆,這就要往外走,玉瓶猛的撲到沈從雲身上,一手抓住沈從雲的手,不管不顧的往領口裏塞,口中哽咽道:“老爺,您就要走了,臨走的時候,摸上一摸奴婢,給奴婢留個念想,您感覺到了麽?奴婢的心在老爺的手裏呢。”

玉瓶來這麽一下,青弦也有樣學樣,抓住沈從雲的另一只手塞順著領口塞到胸前,然後死死按住道:“老爺,這一摸,奴婢就算是老爺的人了。”

少女胸前細膩柔軟的肉團,摸起來手感非常的好,換做平時,兩個人要是有膽量來上在一招,估計兩人早破身了。值此臨別之際,沈從雲只覺得,摸著的不是少女新鮮的嫩乳,而是兩個滾燙跳動的心。

……

黑夜中,上海城門悄然打開,一支車隊匆匆魚貫而出。沈從雲騎在馬上,回頭看了一眼黑夜中的城墻,轉頭毅然決然的揚鞭策馬。

負責押運的這一營官兵,本就是部署在上海的淮軍,近水樓台先得月,上海又是李鴻章起家的地方,李鴻章自然高看了一眼這裏的駐軍,守著滬局這個寶地,萬樹生的一營官兵裝備的一色的快槍,令沈從雲意外的是,該營居然還裝備了加林特六管機槍四挺。

車隊一路南下,沈從雲著急著早點開到越南戰場,一路上催的甚是著急。萬樹生有心巴結,邵有廉臨行前又給足了安家費,一營官兵倒也士氣高昂。可是這車隊拉著沉重的軍火,沿途道路也是爛的要死,偏偏老天爺搗亂,剛進了湖南地界,便連下五日的暴雨,沈從雲只能望天興嘆,吩咐一營士兵抓緊休息,不得四處遊蕩。

這一路足足走了兩個多月,到了廣西龍州,已經是11月下旬的事情了。此刻,越南境內,劉永福的黑旗軍,正會同清軍進行克服北圻之戰。此役,清軍西線指揮岑毓英指揮不當,一再強調先克取宣光,致使清軍大軍屯兵於堅城之下。清軍雖然英勇,然宣光“向稱天險,城內一山聳峙,懸炮可擊外軍,城外植竹五六重,兵難破入。”清軍久攻不下,反被法軍一千余增援得手。

沈從雲到了龍州,就沒有繼續向前了,反而是吩咐車隊暫做修整。不是沈從雲畏敵不前,而是心裏明白,此刻越南戰場上,岑毓英、潘鼎新東西兩線的總指揮,都不是肯英勇向前的家夥,這時候上去,槍支彈藥就等於是白送給法國人的。

當然,沈從雲也沒有閑著,拿著邵有廉開出的關防這根雞毛當令箭,找到龍州當地官員,要求當地團練協助保護軍火,接受調遣。這一招其實很大膽,好在調的只是當地的團練,要是調軍隊,光是私調軍隊這一罪名,就夠殺頭的。

接受了龍州當地團練五百余人後,沈從雲直接發放押送的新式快槍裝備團練,好在廣西民風彪悍,即便是團練也都時常訓練,平時也沒少打火槍,新裝備簡單的熟悉一下,也能快速的上手形成一定的戰鬥力,缺點就是隊列射擊訓練少了點,沈從雲也只好臨陣磨槍,每天親自率領一營淮軍訓練團練,以求盡快提升其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