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自認有罪

進了房裏,孟天楚盯著海大山,沉聲道:“鄙人經過屍體解剖發現,你兒子海柱子是被人重擊頭部後,墜入水中溺死,所以,你兒子死於謀殺!這是一起殺人命案!”

海大山身子輕輕抖了抖,嘴唇哆嗦著問:“師爺……你……,你沒弄錯吧?”

孟天楚嘆了口氣:“海大叔,按道理,一個父親知道自己的兒子死於謀殺,肯定會十分的震驚和憤怒,會急著追問誰是兇手,而不是問檢查的人有沒有弄錯。”

“我……”海大山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轉頭望了一眼林若凡,支吾著不知該如何作答。

“說罷,究竟怎麽回事?你兒子是被誰殺死的?——是不是你幹的?”

海大山一張老臉變得慘白,低下頭沉思片刻,這才慢慢說道:“是……是我殺的。”

海裏正驚呆了,抓住海大山的胳膊搖了搖:“喂!他叔,你不是在說笑吧?”

孟天楚在椅子上坐下,對海裏正道:“裏正大人,你先出去,鄙人要審訊人犯。”

海裏正急忙躬身答應,又瞅了一眼海大山,這才出了房門。

護衛朱昊要去關房門,孟天楚擺手阻止了,因為他發現剛才海大山承認殺死了海柱子的時候,林若凡顯然神情頗不正常,盡管孟天楚很不希望這件事真的是林若凡幹的,但如果真的如此,那他卻也不會放縱罪犯逍遙法外,雖然海柱子死有余辜,那也只能酌情減輕兇手的罪責,兇手畢竟還是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的。

慕容迥雪坐在一旁,提筆作記錄。

孟天楚對海大山道:“你把殺死你兒子的經過說一遍吧。”

海大山低垂著腦袋,想了想,說道:“那天柱子打他媳婦,我去勸,他還打了我,我氣他不過,現在又聽他說要賣掉媳婦,我覺得很對不起兒媳婦,無論如何不能害了她,這才打定主意殺死柱子算了,所以,柱子離開家之後,我就跟著他,經過池塘,我從後面打了他腦袋一下,把他打昏了,然後把他推進池塘淹死了……”

孟天楚聽罷,皺了皺眉:“你用什麽打他的?”

“從屋角揀了一根柴火打的。”

“什麽樣的柴火?”

海大山偷偷看了看孟天楚,想了想,伸手比劃了一下道:“這麽長,是榆樹木頭劈開的。”

“打在什麽地方?”

“腦袋。”

“腦袋哪裏?”

海大山又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就是這裏。”

孟天楚眉頭皺得更緊了:“打了幾下?”

“一下!他就倒了。”

“那柴火呢?”

“扔掉了。”

“扔到哪裏了?”

“扔到……我忘了……”

孟天楚哼了一聲,轉過話頭問道:“你兒子什麽時候離開家的?”

“天黑了,好像是……好像是一更天左右。”

“他吃飯了嗎?”

“沒吃……好像沒吃!”

“好像?這才幾天,你不會記不清楚吧?”

“沒吃,是沒吃。”海大山被孟天楚一連串的追問弄得頭昏腦漲,額頭見汗,聽了孟天楚剛才的質問,趕緊更改答案。

“他喝酒了嗎?”

“喝了……”

“他飯都沒吃,單單喝酒嗎?”

“對,哦不,他沒喝酒,那天晚上沒吃飯,所以沒喝酒,是我記錯了。”

孟天楚嘆了口氣:“你說謊,你兒子不是你殺的!”

海大山身子又是輕輕一震,忙道:“師爺,我說的句句屬實!真的,我沒騙你啊。”

“沒騙?屍體解剖,你兒子胃裏有米飯和蔬菜,都才剛剛消化,說明是吃完飯不久就被殺死了,而且,他胃內容物滿是酒味,池塘邊還有他的嘔吐物,也有酒味,你怎麽說他沒吃飯沒喝酒呢?”

“這……是小人記錯了,犬子好像吃過了。”

“你一會說吃了,一會又說沒吃,究竟怎麽回事?”

“吃了,是吃了……我記錯了……”海大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結結巴巴說道。

孟天楚沒理這個茬,說道:“你說你用柴火打的,而那柴火是榆樹木頭劈開的,有棱角,可死者頭皮根本沒有破裂,而且,死者顱骨骨折顯示傷痕是片狀,而不是長條狀,說明兇器應當是扁平的鈍器,你說你是用柴火打的,柴火根本形不成這種傷痕,另外,你說只打了一下他就倒了,可他頭部明明有兩處傷痕,說明打了兩次。你說打在他的後腦,可死者的傷卻是在左側顳部,就算你部位記錯了,可你是從後面打的,而你並不是左撇子,從後面右手持柴火棒打擊,一般是不可能打在他的左側顳部的。”

聽了孟天楚這一連串的疑問,海大山緊張說道:“不,不是的,我記錯了,我不是用柴火打的,是用……”

“行了,你不用編了,因為無論你怎麽編,有一個最大的漏洞你沒辦法圓謊——你說你是一更天左右打死你兒子的,可屍體解剖證明,你兒子是三更天左右死的,相差兩個時辰(四個小時),這才幾天,怎麽會連這都記錯呢?你所說牛頭不對馬嘴,所以你兒子根本不是你殺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替別人頂罪,但你替這人頂罪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所以你知道兇手,說罷,殺死你兒子的兇手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