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叫陣(第2/2頁)

施聚的部下可沒這麽多講究,不少人也是低聲笑出來。

本來麽,大夥兒提刀弄槍的過來,還叫人家出來會晤說話,這還有什麽可說的?難道叫人自縛來降?那可也太幼稚了一些。

這麽一想,看向董興的眼神可也就怪異許多,這位大帥,看來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原來是個草包。

董興自然是大感憤怒,一張老臉憋的通紅,前頭的吳校尉知道大事不妙,大帥這人處事甚是不公,而且很多時候都是稀裏糊塗,根本腦子不大清爽。不過這位大帥有一樁妙處,就是損害他聲威利益的,那可是絕不會放過。這會子是他引發的這一場論戰,要是不趕緊把話頭扯開,把場子扳回來一點兒,等事情過後,這日子可就難過了。

大帥火頭上來,找個理由或是不找理由,校場論斬,那又怎麽樣?倒是有地方說理去呀。

這麽一想,額頭自然見汗,當下腦中急速一想,正面駁是沒辦法了,只能說歪理:“我家大帥不論怎樣,都是誠意請都堂一見,下官又以性命做保,都堂大人又何必這麽小心在意?聽說大人也是武勇過人,怎麽就是這麽膽小怕事?怪不得人說錦衣衛不算是武官,今天小將真是開了眼,果然如此,哈哈。”

這麽就是指著鼻子罵人膽小怕事,而且以京營這邊為統一立場,把事情扯到錦衣衛和京營兵兩個層面上來,這麽一說,不僅董興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便是不少適才嘲笑總兵大人的官兵也是微微點頭,覺得吳校尉說的話大是有理,果然錦衣衛都是一群慫包軟蛋。

“這廝倒真的善辯。”剛剛吳校尉一出來,黃二便急的撓墻。叫他殺人打人,那是沒有一點兒問題,出點歪主意,動點壞水,也是有點根底,畢竟是在街頭混事的人,一點兒不會也是不可能。

但是叫他去和人吵架辯論,那真不是他的特長,這裏要是有李瞎子那一夥在,倒是一點兒沒有問題,這群人和人吵架比吃飯還多,根本不當回事,雖然市井那一套登不得大雅之堂,不過把水攪渾,不使對方太得意就是了。

不過實在沒奈何,也正好張佳木出來,教了黃二一番話,適才嚷出去,配合黃二叫驢一般的嗓門,倒是著實露了一把小臉。但人家又反駁過來,黃二急的滿頭大汗,恨恨地看著高處的吳校尉,輕聲罵道:“一會非得把這廝的腦袋揪下來,倒要瞧瞧,他還能不能說了。”

張佳木已經把整個防線視查了一遍,有他在,衛裏上下都是精神大振,士氣提高極快。這年頭,打仗就是白刃相搏,後人看戰爭片,總覺得冷兵器做戰沒有那麽可怕,不象子弟,嗖一下過來,人便完了,再武勇也是白搭。

但其實這時代的戰爭才考驗的是人的膽魄壯健的身體,嫻熟的武藝,只是基本,沒有將種將膽,就上不得陣,對不得敵,最終也是白搭。

試想,甲胃在身,武器在手,對面亦是這般,近時連呼吸也聽著真切,打起來時,漫山遍野或是敵或是友,有時根本分它不清,只能憑著本能和自己身邊的人奮戰,一葉障目,是勝是敗,也是分它不清。

至於那滿地滾的人頭,人的內臟,四肢五官,人身上任何一處地方都能被切了下來,配上那熏人肺腑的血腥氣,這都是發生在自己身邊……試想,無膽無力無勇之輩,如何敢在這等地方奮勇殺敵?

所以古人征戰,先講將,將為軍中之膽,軍士信任的將領可使得士卒奮勇,一般來說,對敵時口中有唾沫,直立持兵,不至於口幹舌燥,舌頭粘在一起,只能做到這樣,就是難得的好兵,至於將,能在將旗之下而不至於望風而逃,自毀軍心,那便是合格的將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