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太後召見

王增等人私底下甚是得意。石亨卻是無趣的緊。風風光光的前來奪權,先頭一箭已經殺了威風,行宮縱馬,就算是有理由,經此一阻,也會被人私下議論,而當事者之一的張佳木,也勢必將聲名遠揚,扶搖直上。

想想是無味道的緊,石亨冷哼一聲,道:“英國公如何行事,但請自便好了。”

說罷,居然回轉過身,就這麽又回頭走人了。

石浚的小臉漲的通紅,他是石亨的侄孫,也正是走馬章台的年紀,少年人最愛面子,今番在行宮前被張佳木狠狠削了一下,這仇算是結大了。

張謹也很覺無味,想了一想,索性和其余眾人告辭。也跟著石亨等人一起灰頭土臉的走了。

一場大波折,就這麽雲淡風輕的結束了,石亨得意洋洋威風八面的來,結果是飽受挫折灰頭土臉的走,這其中的關鍵,當然就是處在眾人眼神中心的張佳木了。

張懋自然不必提了,對張佳木簡直可以用感激來形容。不是他,他這個國朝第一的勛戚今天就丟臉丟大了,其余的公侯伯爵,駙馬都尉,也都是用欣賞至深的眼光打量著張佳木,今天這一下,可算是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才智之士,可笑大夥兒以前都自恃身份,互相吹捧,到了這會兒,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不敢,不敢,不敢不敢!”

眾人連聲誇贊,張佳木只能居中遜謝,連稱不敢。開玩笑,眼前這些都是什麽人。就算是這會兒欣賞有加,但一露傲態,這幫孫子可比他傲的多了。人家都是起居八座的公侯伯爺,莊子都論幾十的,豪奴都是三位數的,朝中故舊門生親戚多如牛毛。在大明,動誰都好動,就是動勛戚難。

明朝二百多年,獲罪的文官武將有多少,被削爵的勛戚才幾家?

當然,大祖爺手裏搞掉的不能算在內……

好不容易脫身出來,張佳木知道再呆下去也沒味道了。欣賞歸欣賞,兩邊等級差距還是太大了一些。

不過想想也沒滋味的很,他現在這個百戶,還有個試字,從六品。這個官在很多人眼裏已經是異數了,但張懋年紀和他相當,人家可是國公。在場的這些大爺,隨便出來一個,武官一品也得給他行禮,更甭提張佳木這個小百戶了。

就算是他巴結了到千戶,甚至鎮撫,僉事,同知,一路到指揮,地位和這些紈絝子弟也還差的遠哩。

怪不得人說自己再努力。也不如有個好老爹……

不過想這些沒用,還是一步一步的向上吧。

張佳木心態極好,笑吟吟的和眾人周旋了一會,接著才拉著王增辭別出來。臨行之時,英國公和陽武侯,還有忻城侯等人都很熱情的邀他沒事就去他們的府邸做客,今日一會,收獲還是不小的。

王增與他的伴當都已經等在行宮一側了,兩人結伴而行,就打算閃人回京城。張佳木在正南坊的事多如牛毛,一天大事小事總有幾十樁,現在又沒甚得力的人手幫襯,凡事多要親力親為,辛苦的緊,還是早些回去的妙。

剛剛走出人群沒幾步,後頭就有人氣喘籲籲的趕上來。

“王兄,張兄,稍等一下!”

聲音熱誠坦率,再看人,也是風度很好,穿著打扮,儀表相貌,都是無可挑剔。

“這是駙馬都尉薛恒。”

王增小心提醒,但也是多余。剛剛在人群中張佳木已經知道薛恒的身份了。正統五年尚宣宗娶了常德公主,說起來,和當今皇上和太上皇是郎舅關系的至親。

明朝的大臣勛貴佩帶牙牌的,分成五種。勛臣公侯伯、文臣、武臣、樂臣,還有一個,就是親臣。只有駙馬都尉可以佩帶。

大明的公主不能和唐朝的比,除了名義上的封地收入之外,沒有什麽政治地位。但駙馬就不同了,比唐朝要拉風的多。

唐朝公主可以自己開府建衙,政治地位高,駙馬就成了小嘍羅,所以唐朝世家都不願娶公主,皇帝的女兒也愁嫁。

明朝則不同,一般是在武官世家中選擇駙馬,一旦成婚,公主本人沒有什麽改變,駙馬都尉卻可以擔負很多政治任務,都是一般的勛戚和大臣不宜負擔的重任。比如,代祭天地,太廟,顧問國事,調和宗室矛盾等等,偶爾朝中出了亂子,駙馬都尉還可以負責代表皇室,出來收拾殘局什麽的。

總之,薛恒這個人,雖然不必太放在心上,但是也不能小瞧。這種親臣。比起勛臣來與皇家的關系更親近,沒事就能往內宮跑,承奉差事什麽的,不能和尋常大臣比。

再說,駙馬都尉在明朝地位和伯爵是一樣的,文武一品,在禮制上也不如一個駙馬都尉。

明白身份,當然就要下拜行禮。不過,薛恒為人很謙遜,他扶住張佳木,笑道:“行什麽禮。剛剛已經算是相識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