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呂宋(五)(第2/3頁)

因見肖天急忙低頭,不敢抗辯,便令道:“你快下艦,乘小船去後面的運輸船上,待前面軍艦靠前,自會有旗語通知你們登岸。半個時辰內,你要把岸邊的軍隊給我攆開,要把那馬尼拉城圍的水泄不通,若是有一點疏忽,跑了一人,我就打你的軍棍!”

肖天聽他語氣嚴峻,雖不信他當真會打自已的軍棍,到底是屁股要緊,忙不叠應了,帶了親衛參軍下船,一行人回到神策右軍所乘的大船之上,只等著旗語命令一來,便可向前。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炮戰打到此時,岸上的抵抗已是越來越微弱,在漢軍密集的炮火打擊下,敵軍炮台上已鮮有還擊,若是用瞟遠境看將過去,便可見炮台上盡是橫七豎八鮮血淋漓的屍體。一艘艘西班牙軍艦紛紛起火沉沒,艦上的水手跳入海中,拼命地向岸邊遊去。躲在一邊的西人商船因沒有配備武器,不曾參戰,因此卻也不曾受到漢軍的攻擊,此時便派下了小船,前往營救。

曹變蛟因見前方海面上的西人水手不住地爬上商船,因向周全斌問道:“大人曾說此戰不收俘虜,不論老幼婦孺全數殺了。就由末將帶了手下,劃船前去商船之上,將那些商人手水,盡數殺了?”

周全斌知他是因不能先期上岸郁積成氣,故而此時閑極無聊,要去殺人泄恨。因溫言撫慰道:“不必著急,攻下城後,這些人一個也跑不了。”

卻聽得施瑯此時沉聲命道:“來人,向後面的兵船打旗語,命他們劃槳向前,打上岸去!”

因帆船操控不易,不適合登陸時快速移動,張偉便命人特意打造了由風帆及漿手雙動力的運兵船,船身寬大平穩,船艙內設大型通間船艙,用堅木釘成一層層的臥鋪,兵士們便睡臥於船艙之內。平素吃飯或是活動,便可至其余的艙室,這樣弄法,可比當時的歐洲人的吊床式小型船艙舒適的多。船身兩舷都設有漿位,一旦到近海登陸之時,便可以將木漿放出,快速劃動,向岸邊沖刺。此時前方傳來旗語,肖天因知是水師軍艦已粉碎了岸邊抵抗,便令道:“全速劃船,全軍準備登岸!”

待船行至港口海面,避開了尚在燃燒沒有沉沒的西班牙軍艦,一直沖到碼頭之前,船身調整方向,放下跳板,船頭甲板上早已持槍肅立的漢軍士兵依次跳上岸上去,前隊迅速展開戒備,護衛在其身後上岸的漢軍。

漢軍原本以為在岸邊還會遇到敵人的抵抗,卻不料這些對待平民兇狠之極的西班牙人卻實在缺乏戰鬥的意志。打過幾次惡戰的漢軍老兵們四處尋不到身著紅色軍服的敵兵蹤影,禁不住皆是啞然失笑。待神策後軍的四千多漢軍全數登岸,展開陣形,將岸邊的敵軍工事全數占領,所有的漢軍士兵盡然是一槍未發。便是有小股的西班牙人不及逃走,卻是見到了身著黑衣的漢軍士兵便高舉手中火槍投降。

“先行押下,派些人看管。”

肖天雖是平素裏嘻笑怒罵,無甚威嚴,在這戰場上卻也是令行禁止。漢軍軍令甚嚴,那軍法部的軍法官四處巡視,若是被他們捉住什麽把柄,除非張偉親下赦令,不然便是神仙也救不得。

“將軍,大人是命盡數殺之,這些人做甚麽看起來,徒耗人手,又違了大人的命令!”

因見是隨軍的軍法校尉領著幾個副官站於身前,原本在戰場上仍是笑眯眯的肖天反到立時將笑容收起,板著臉答道:“貴官管的太寬了!戰事沒有結束前,我隨時可以執行大人的命令,若是我始終沒有遵命,那時候你再來質問不遲!”

那個校尉甚是年輕,胸前佩帶的卻不是尋常漢軍將士胸前的騰龍鐵牌,軍法部的將官們胸佩的鐵牌上皆是刻著兩把對稱相疊的長刀,中立一斧。用這樣的標識牌來區分軍法官與普通的軍官,也是說明軍令森嚴之意。就這麽一面小小的鐵牌,平日裏頗使那些行為不檢的將官們頭疼,加上軍法官們又傲氣十足,挺著胸往你身前那麽一站,那鐵牌上的刀劍閃著寒光,當真是令那些犯事的漢軍將領著頭疼不已。

這肖天生性隨意慣了,在台灣時曾幾次因觸犯軍法被請過去訓斥。他雖身為漢軍神策衛的右將軍,卻是連馮錫範的面也見不到,直接就在軍法部的外堂被一個小小的果尉依著法條訓斥了一番。看著那小軍官人模狗樣站在堂前,肖天卻只能忍氣吞聲的被他訓斥,那飛濺的口水直噴到臉上,當真是要多窩囊就有多窩囊。此時在這戰場之上,那軍法官找他的麻煩,他又怎能不借機落他的臉子。

因見那軍法官板著臉離開,肖天立時又在臉上露出微笑,心道:“你小小年紀,知道什麽。此時眼見就要攻城,便在那些洋鬼子眼皮底下殺人,還有人敢投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