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3章 忐忑

城門口的屍山默默陳述著曾經發生的一切。

鮮血匯集中溪流，濃重的鮮血味道混合城外的屍臭在滄州城每個角落都能聞到。

蠻兵退卻之後，守城的士兵不敢有絲毫松懈，沒有人可以確定蠻兵是真的退了，還是這又是一個陷阱。

滄州城門被蠻族的火藥炸開，城門損傷嚴重。

展興昌立刻組織奴隸對損壞的城門進行修補，而其他士兵則是將蠻族士兵的屍體堆砌成一道墻擋住了城門的缺口。

“這還有活的！”

不時一個聲音傳來，接著便是一聲臨死的慘叫。

苦戰了十天十夜，青州軍的士兵個個變得沉穩而冷靜，見到蠻族士兵他們不再害怕，只會擡起他們手中的刀劍。

對於蠻族士兵，青州軍不留活口！

這是蕭銘下的命令，蠻族這麽多年來一直在用這種戰爭恐嚇手段威脅大渝國，屠城，殺俘。

現在蕭銘以牙還牙，他要讓蠻族明白，他同樣也是一只狼，一只比蠻族還有兇狠一百倍的餓狼。

“殿下，這個葡萄彈真厲害呀，這一炮怎麽也得打死四五十個蠻族騎兵。”

羅信輕輕撫摸著手中的葡萄彈，愛不釋手。

蕭銘漸漸從血戰之中平復了情緒，他說道：“這種葡萄彈專門用來對付密集沖鋒的騎兵，這次我們比較走運，騎兵是從城門沖進來的，這讓騎兵非常集中，才讓葡萄彈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魯飛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殿下，讓我也打一炮瞧瞧，看看這葡萄彈到底怎麽樣？”

當從城墻下來，魯飛在看見城門堆積起來的屍山之後，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這種畫面實在太震撼了，也難怪最後蠻族最後選擇了撤退，誰見不怕？

“這可不能！這葡萄彈也不多，一共也就三百發炮彈，說不定還會再來的，怎麽能讓你打著玩。”羅信像是護著小雞一樣護住彈藥。

魯飛不樂意了，“羅信，你找揍是不是？這炮兵是你家的嗎？憑什麽不讓我碰，你別忘了，你可是個外來戶，這炮兵要聽……哎呦……”

不等他的話說完，牛犇一鞭子抽在魯飛的屁股上，魯飛捂著屁股幾乎跳起來。

轉過臉看見牛犇鐵青的臉，他這才想起來，這牛犇可也是外來戶，自己不是把牛犇也罵了嗎？

他嘿嘿笑了兩聲，“都督，我去看看城墻上的士兵們準備的怎麽樣了？”，撒腿開溜。

羅信頓時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這時牛犇說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魯飛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這炮兵是青州軍的，這仗打完了，你小子也得滾回長安去。”

羅信笑容漸漸消失了，他望著穿著銀色板甲正在忙碌打掃戰場的士兵，摸著面前的火炮忽然有些舍不得。

只是嚴格說起來，他是禁軍的將領，效忠的是蕭文軒，而不是蕭銘。

國君和藩王之間還是有些不同的。

注意到羅信的神色，蕭銘說道：“羅信，本王會記得你的。”

“殿下，老將軍，你們……”

羅信左右為難，這牛犇和蕭銘分明是在逼他。

牛犇和蕭銘對視一眼，紛紛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個羅信似乎對炮兵的指揮很有天賦，而且經歷過這場戰爭，羅信對炮兵在戰場的運用會更有心得。

若是讓他走了，的確也有些可惜，不過他也無法強留羅信。

這個選擇只能由他自己來做。

同樣，這場戰場也改變了牛犇對與蠻族作戰的想法。

他說道：“殿下，現在有了火炮，展興昌的堡壘推進戰略倒真的是一條妙計。”

“多謝老將軍誇獎，這火筒以前是差了不少，但是這火炮絕對可以讓這個計劃成功。”展興昌的聲音傳來。

此時的展興昌身上同樣披著盔甲，身上是斑駁的血跡。

危急時刻，展興昌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拿起了刀劍。

牛犇大笑著拍了拍展興昌的後背，這是對展興昌的一種認同。

大渝國文官和武官一向不對路子，所以牛犇一開始對軍中的長史很有意見。

但是這次，這些文弱的書生和士兵們一起作戰，讓他改變了看法，盡管他們是讀書人，但也同樣是軍人。

“這個計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從現在開始必須要做，若是這次蠻族退兵，你便組織奴隸在草原上修築堡壘，層層推進。”蕭銘說道。

盡管這次蠻兵退了，但是蕭銘還沒有自大到在草原上和蠻族打野戰，蠻族騎兵出色的機動力對他來說還是沒有破解之法。

而且這次守城之戰青州軍同樣損失慘重，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修整過來。

和展興昌的想法一樣，目前他們的優勢是火炮和城墻，以己之長攻彼之短，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趁著蠻族退兵的時間，幾人又商議了一下接下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