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內閣之怒(一)(第2/2頁)

歸根到底,大明目前還是一個以自給型經濟為主的農業國家,市舶司負責的朝貢貿易,又是賠錢買臉的勾當。泉州市舶司負責對琉球朝貢,一個小國的朝貢,不管是政治還是經濟上,都不該專門設立一個衙門來做。

至於寧波市舶,既然倭人敢殺人放火,劫掠寧波,那麽對其實施絕貢之罰,終止朝貢貿易,也是天經地義。既然朝貢貿易終止了,市舶也就沒必要保持,這算是在政治、經濟上做出的一種態度。擺出這種態度,就是讓倭人自己處置兇手,逼迫日本向大明認錯投降。

再加上市舶司向來是宦官做主,現在罷免各地鎮守中官,把市舶司一並廢除,讓老百姓安心種田,從教化的層面看,也是個不錯的思路。

“夏言?他這奏折有點味道,倭寇之患始於市舶?這個說法,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楊廷和把夏言的奏折看了幾次,隨手放在一邊“不久前,顧任公、朱繼卿、陳慶堯三公拜訪過我,也說過類似的言語,倒是不謀而合,不謀而合啊。”

他說的這三人,都是當今大明文壇的宿儒,也是東南名門望族的成名才俊。楊廷和既是當朝首輔,也是文壇宗師,與這些名儒往來也是尋常之事,不過他們所說的見解和夏言類似,這就是說,夏言這份奏折,很可能是出自他人授意,並非自己的真正見解。

“夏言是江西人,後來在京裏任職,既沒在浙江為官,也沒在市舶司任過實務。卻能一口咬定,倭患始於市舶,至少是失於孟浪。老夫知道他善於雄辯,性情剛直,做個言官倒是很合適,今日看來,做實務,他還是不成。”

“元輔,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倭國葺爾小邦,敢蔑視我天朝大國威儀,殺官劫府,罪惡滔天。立即著禮部發文,嚴責倭人之過,命其束元兇禍首來京論罪。一日不能遞解人犯進京,一日倭國不許朝貢,與其絕貢之罰!不過市舶司依舊保留,海禁麽,那是東南地方官的事,朝廷就不要多管了。同時,東南各地,練兵自保,我倒要看看,小小的倭人,是否真能讓朝廷對他們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