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4章 求饒的駱振定

過了一會,在幾個錦衣衛的押解下,駱振定被背綁著雙手從總兵府裏押了出來。此時駱振定被扒了官服,只穿著一件貼身的中衣,樣子十分狼狽。他剛升為總兵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卻突然被天子就地奪官押解入京,此時十分害怕,惶恐中臉上竟掛著兩行眼淚。

他走出總兵府看到李植,愣了愣,便猛地掙脫了兩個錦衣衛的挾制,撲通一聲跪在李植面前。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駱振定陪著笑臉,大聲說道:“遊擊將軍饒我一命!”

駱振定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努力笑著,他四、五十歲的人了,老淚縱橫強顏歡笑,那表情比哭還難看。李植看著駱振定仿佛看到一個臟東西,退後一步說道:“天子要審你,我如何饒你?”

駱振定哭喪著臉,在地上匍匐前進一步,大聲說道:“只要遊擊將軍饒我,上奏天子,天子定不會殺我!上天有好生之德,將軍也定不會記恨我輩這樣一個已經被奪了官的凡夫!”

天子革職拿辦駱振定是忿恨於他逼李植造反,這裏面當然也有安撫李植的成分。如果李植開口為駱振定求情,天子應該是會饒駱振定一條命的。

但李植為什麽要饒駱振定?

李植身邊遠一些的地方,站著已經從天津中路通判升為天津戶部郎中的岑九齡。這岑九齡拿過駱振定的銀子。此時他看駱振定跪地求饒,生怕駱振定記恨他,怕駱振定在刑部大牢裏說出給自己的行賄,咳嗽一聲走過來為駱振定說道:“遊擊將軍若是放駱振定一馬,也是讓世人知道將軍的仁德!”

旁邊幾個拿過駱振定銀子的文官也紛紛走過來說道:“遊擊將軍不如就此上奏朝廷,饒了這駱振定一條命?”

“遊擊大人寬厚,何必和已經被奪了官的匹夫為難?”

文官們紛紛為駱振定求饒,李植掃視了周圍的文官一眼,心裏罵道你們這些貪官無恥,為這麽一個敗類說話。李植哪裏會放過駱振定?他侃侃對駱振定說道:“我饒了你,以後別人當我軟弱,都來搶我家業我該如何自處?如今天子若取了你性命,就再沒人敢圖謀我的產業。”

聽到這殺氣騰騰的話,周圍的文官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他們為駱振定求饒也是做個場面,李植是否真的饒過駱振定他們其實並不是太在乎。

聽到李植的話,駱振定臉上一暗,知道自己不免了,又流出了兩滴眼淚。

頓了頓,李植笑著說道:“而且駱振定,我聽人說你上奏朝廷說我造反啊!這可是殺頭的罪名!你下手毫不手軟啊。”

駱振定沒想到李植知道自己的奏章,聞言目光一滯,跪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李植的弟弟李興站在後面大聲罵道:“駱振定,你還記得你當日在範家莊的言論否?你有今日,全是咎由自取!”

駱振定看了看李興,臉上眼淚漣漣仿佛止不住一樣。

“我知道錯了,遊擊大人饒我一命……”

駱振定還要求饒,卻被錦衣衛打斷了。

“上路了!”

兩個錦衣衛算是給駱振定求饒的機會了,見他求饒失敗,便懶得再看他浪費時間。錦衣衛走過來把駱振定抓了起來,押進了囚車。

那駱振定趴在囚車裏十分沮喪,仿佛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只低頭看著囚車。圍觀的百姓對著囚車指指點點,駱振定也不擡頭起來看一眼。

緹騎一揮馬鞭,便押著駱振定往西邊的京城去了。駱振定見囚車動了,又沖到囚車尾端抓著欄杆大聲喊道:

“遊擊將軍!饒我一命!”

“遊擊將軍!”

李植見駱振定臨死前這麽沒有骨氣,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李植如今擊敗總兵駱振定,氣勢大漲,天津的文官武將們都再不敢小看李植。眾人見駱振定被押走了,又圍著李植說起好聽話。

天津戶部郎中岑九齡如今負責整個天津的錢糧,本來和武官說話是鼻子朝天的。但此時他在李植面前卻絲毫沒有架子,笑著說道:“從今以後,覬覦遊擊將軍私產的人都要掂量掂量了!”

天津中路管糧通判余畢池也笑著和李植說道:“總兵都被打敗,還有哪個敢搶奪遊擊將軍的產業?”

李植笑了笑,拱手朝西面說道:“全憑天子為下官做主!”

見李植說到天子,眾官趕緊也拱手朝西行了禮,紛紛說道:“天子聖明!”

……

擊敗了狂妄的駱振定,李植回到了自己的範家莊。

如今駱振定被押解入京打入刑部大牢,再沒人敢輕易覬覦李植的產業,李植的地位鞏固了許多。有了這樣鞏固的勢力,李植就更要考慮領地的長期發展了。

首先要解決的一個問題,就是教育的問題。

一個受過教育的士兵或者吏員,應對形勢變化的能力遠勝於不識字的文盲。一個文盲的世界是狹促而單調的,而識字的人卻能從書本裏獲取見識,能看懂賬簿,能看懂標志,能知道千裏之外的事情。如果領地上的子民都能識文斷字,工業和軍事的發展速度會提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