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天堂’

密歇根半島,格蘭德河畔。一所飄著紅色氣質的戰地醫院聳立在湍急的河流邊。

這裏是底特律戰區的後方基地之一,每天都有無數的車馬船只往來穿梭,上萬人口在這裏生活。

野戰醫院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這裏還有駐軍、戰俘營和物資儲備庫。

離遠一點觀看,就仿佛一座城市出現在了格蘭德河畔。

成百上千的傷兵正在這裏接受著治療。這其中就有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一個出生在波哥大城外某處種植園的黑人,他現在是黑人第二軍團五支隊的一名隊官。

在之前的一次追擊戰中埃爾多安受了重傷。

那是一場夜戰。美國人的遊擊隊偷襲了他們,但反被擊潰,然後他們逃過了一條河,並且用火藥炸毀了橋梁,以此來阻擊黑人軍團的追擊。剛剛在河對岸打贏了遊擊隊的埃爾多安不願意放過這個謀取戰功的好機會,雖然他注定是坐不上黑王國的國王寶座的,可埃爾多安還能向著爵位向著貴族努力。

黑國王的人選早在第二軍團被組建前就已經敲定,全部是墨西哥黑奴。不可否認,埃爾多安為之很是羨慕,他們這些出生在哥倫比亞的黑人,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

但埃爾多安不會放棄努力,貴族也是一個很不錯的目標。埃爾多安作戰勇敢,這種積極的心態讓他在軍隊中很快就出人頭地,坐上了隊官的位置。埃爾多安當時就督促手下過河追擊,他要越過這條並不怎麽寬的小河趁勝進攻對面組織混亂、軍心低落、士氣嚴重底下,或許還正在處於‘立刻轉進’和‘據河固守’兩種決策嚴重沖突中的遊擊隊。

“嘩嘩嘩……”急促的劃槳聲響起來,埃爾多安手下的先頭班首先出發。

借著照明彈的光芒,河對岸的遊擊隊隊也很輕易的就發現了對面劃過來的兩只小船,沒有半點遲緩,槍聲就在河面上激烈的響了起來。

作為帶兵隊官的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就是在這次戰鬥中手上的,美國遊擊隊的武備比不得被中國武裝裝備到牙齒的黑軍團,可是他們也會玩飛雷炮和手榴彈。

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就是在一次飛雷炮的爆炸中被蹦飛的一塊石頭直接砸到了後背上,人當場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已經被運回了野戰醫院。看到陳漢軍醫那熟悉的衣著,醒來的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完全放松了下來。只要是醫院,那就等著享受吧。

他沒有被美國人俘虜,那麽也就不用擔心受到美國人的虐待了。

現在他被送到了野戰醫院,他的後背很疼很疼,很可能骨頭受了傷害,而不僅僅是皮肉。可是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埃爾多安就完全的放心了。

即便他傷愈後要退出軍隊,在未來他也能成為一個體面的人,他是軍官,未來怎麽著也能當上警長。這比他原先過的日子已經不知道要好出多少了。

而在這醫院裏,他軍官的身份也會受到特殊的優待。黑人在陳漢陣營雖然多多少少要受到一些歧視,可待遇是硬性標準。他是軍官,軍官的待遇都能趕得上過去的莊主老爺了。這是所有黑人都知道的一個事實,完全是來自仁慈、善良、睿智的中國大皇帝的命令。

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回想一下那晚的戰鬥,似乎……自己並不知道戰鬥最後的結果。

“大夫……”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向在病房最裏面一張床位上查看病人的軍醫叫道,他說的是漢語,但他也就只會說幾個簡單的漢詞,他最熟悉的還是西班牙語。

回過頭來,軍醫是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華人。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見怪不怪,不少中國的中年人都喜歡留這種樣式的胡子,很多中國人沒事兒的時候還會用手捋胡子,比如給他們上文化課和戰術科的中國老師。黑人士兵早就熟悉了中國人,也熟悉了中國人的一些做派。

甚至一些位置站的更高的黑人都已經在學習、模仿著中國人的舉止行為和待人接物了。

“問一下,送我來這兒的士兵還在嗎?我想見他們,我要知道那夜我昏迷之後都發生了什麽?那一仗打的怎麽樣了?”

軍醫作為負責大夫是會說西班牙語的,他也知道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的身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來,“你不用擔心,送你來醫院的士兵說了,那裏的遊擊隊已經被趕跑了。”軍醫對具體的戰鬥顯然不了解,他更不知道黑人之中的‘戰略術語’。這什麽‘趕跑’那純粹就是一種耍滑頭的具體詮釋。顯然埃爾多安受傷昏迷之後,沒有了主心骨的黑人擡著自己的老大跑回來了。而那些可惡的遊擊隊自然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