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燈塔國的抗議

承天三十四年的農歷六月,風和日麗,兩艘打著英國人旗號大型遠洋商船行駛在距離基韋斯特港十海裏外的海面上,它們的風帆受損,要略作修補。

港外的西班牙軍艦登船後做了一次粗糙的檢查,然後這兩艘相伴的英國大型遠洋商船就在基韋斯特港略微的補充了一些飲水、酒水和水果,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停留在港外十海裏的海面上了。

西班牙人一點都沒有懷疑這兩艘英國商船的歸屬,甲板上的英國人,那一口熟練的英國腔調,都讓他們輕易地相信了商船的身份。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這可是西班牙人現在最不能得罪的對象。

在歐洲本土上的反法戰爭,西班牙人的物資所需和軍費可全靠英國人鼎力支持。

繼阿瑟·韋爾斯利率軍10000登陸葡萄牙之後,英國人又陸續調集了20000龍蝦兵在約翰·穆爾的帶領下登陸了葡萄牙,拿破侖壓力山大。他準備再征召兩批各為8萬人的新兵。然後把20萬久經沙場考驗的老兵部隊從德意志和意大利方面抽調出來增援西班牙,而以新兵補充德意志和意大利的各個軍營。

西班牙戰爭的痛苦,拿破侖剛剛體會。

不過拿破侖的痛苦並不礙這兩艘英國商船什麽事兒。這些在船上‘工作’的船員們是真正的在‘工作’。薪水還相當的高,不說普通的船員,就連陳漢國內的戲台名角,演出一場也沒有他們拿的薪水多。

萊奧波爾多·卡爾沃·索特洛站在船艏,如鷹一樣尖銳的眼睛注視著甲板上的一舉一動。作為一名克裏奧略,身為西班牙後裔的萊奧波爾多·卡爾沃·索特洛對於西班牙殖民政府只有窮盡三江五湖也洗刷不清的深仇大恨。

他曾經是西班牙的英雄,他為西班牙流血又流汗,但西班牙卻讓他流血又流淚。

在上一次中西美洲戰爭期間,一夥打墨西哥城逃散的‘敗兵’洗劫了索特洛家族的莊園,他所有的親人全都死了。

而且索特洛家族的莊園距離墨西哥城有二百多裏,那夥兒敗兵逃的真快,卡爾沃·索特洛的仆人騎馬回去報信,都沒有‘敗兵’兩條腿‘走’的快。這是一個很明顯的漏洞,但當地的殖民政府、警局和駐軍視而不見,十分輕率的就對這個案件下了結論。

卡爾沃·索特洛該慶幸自己的那個仆人是一個真正的忠仆,否則卡爾沃·索特洛根本不可能立刻知道自己的家人已經全部罹難的消息,如果他真的能幸運的活到戰後,一些真相可能也早就被時間所淹沒。

他的仆人明知道墨西哥城已經淪陷,自己的主人不是戰死就是被俘,而且戰死的可能性還很高。但這個人毅然的回到了墨西哥城,然後幸運的找到了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卡爾沃·索特洛。驟然的噩耗險些摧毀了卡爾沃·索特洛的心神,讓他就此躺在病床上死去。可復仇的念想讓卡爾沃·索特洛堅持了下來。然後他成為了陳漢在西班牙殖民地活動的一張王牌。

現在這次針對基韋斯特港的特別行動,卡爾沃·索特洛就是兩名副總指揮之一。他深受陳漢的信任,在明面上控制一艘商船的‘自衛能力’。而控制著另一艘商船上的‘自衛能力’的是哲羅姆,那個被朱渥帶領的赴歐艦隊招募的前法蘭西少校海軍軍官。

西班牙人會懷疑一個法國人在英國商船上,但他們絕不會懷疑一個法國貴族混跡在英國商船上。大革命到現在都二十年了,哲羅姆這種落魄的法國貴族不要太多了。

黃昏來臨了,海水滿盈盈的,照在夕陽之下,浪濤像頑皮的小孩子似的跳躍不定,水面上一片金光。

不遠處的基韋斯特港口,數葉白帆,在這水天一色金光閃閃的海面上,就像幾片雪白的羽毛似的,輕悠悠地漂動著,漂動著。

葉廷洋從航母一號的船艙中鉆了出來,大手一揮,“開工幹活!”

之前在甲板上只是忙忙碌碌的做樣子的洋人,開始了真正的勞動,左船舷的上層甲板被一塊塊的擡起來,原來這裏是可以活動的。船上的重型吊機的掛鉤一支支被從甲板層開啟了‘豁口’中放下。

這一切說起來容易,做的時候卻很費時間。當一艘長三丈,高度為四尺的圓柱體被吊機一起發力吊出船艙,從左船舷中段放入水中的時候,時間已經走到了七點。

落日已經完全湮沒在了海平面上,天空還剩下一片灰白。

一條鯊魚大小的奇怪圓柱體漂浮在航母一號近旁,當明月高升,清冷的月光照撒海面的時候,第二艘一樣規格的圓柱體落到了海上,然後是第三艘、第四艘……

哲羅姆一臉興奮的站在其中一艘圓柱體的上頭,這是一艘飽含著陳漢船舶研究所心血的潛水艇。比之燈塔國耶魯大學的大衛·布什奈爾建成的海龜號可先進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