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日本新遣唐使(上)(第2/3頁)

從這座新興的沿海城市上,你已經看不到半點農業社會和傳統的中國社會的影子,這裏有的就是貿易和工商,有的就是資本的發展。

黃有田這樣的遊走貨郎早晚是要銷往的,如果不能盡快的轉變成固定商販,他會發現,偌大的煙台都不會有他的存身之地。

而要不是他早早的把家安在了煙台,為了生活,他這個兼職小商販的鐵器貨郎就不得不帶著自己心愛的小毛驢,馱著一些工具和商品,踉踉蹌蹌地離開這個對他而言已不再友好的城市了。

可以說,社會的變化讓黃老漢這種人感到害怕和恐懼,如黃有田這種還不知道轉變經營方式的貨郎,他們就是社會進步大潮中被淘汰的一批人。淘汰他們的既不是市場的管理人員,也不是那些開設定點店鋪的商人,而是一種叫做‘市場’的東西。

簡而言之,現在的黃老漢那就是一個在從事著夕陽產業的可憐人罷了。

能幹一天是一天吧!黃有田又嘆了口氣,然後從包裏摸索出了一個牛皮水囊,這是他當年在路上撿到的一個牛皮水囊,最初的時候那水囊上還鑲嵌的有銀花飾,這肯定是一韃子大官落下的。

二十多年過去了,這水囊雖然破了很多,可還依舊結實,也是黃有田隨身的一寶看。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口溫水,黃有田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滿心的憂愁都隨著喉嚨裏眼下的溫暖而消散去了。

算了,不想了!黃有田又喝了一口水,然後看了看天色,嗯,已經要兩點了!

黃有田沒有表,但是他會看太陽。

這會的集市已經過去了人潮最多的時刻,一般來說沒什麽生意上門,對於黃有田他們這些貨郎們也是到了吃飯、休息的時候了。

黃有田收了攤,他將自己的東西放在兩個大籮筐裏,然後搭到了毛驢的背上。解開了系在木橛子上的韁繩,牽著毛驢離開了攤位,朝附近的一家小飯館走去,他得去吃午飯了。

雖然集市已經過了最熱鬧的時候,但依舊熙熙攘攘,人流如梭。一些賣糖人、糖葫蘆之類的商販仍然沒走,他們蹲在路邊,瞪大眼睛關注著每一個牽著小孩的潛在客戶,然後用聲音吸引這些小孩的注意力,讓他們和大人哭鬧過來買東西。

集市上還有一個戲班子。一個是來自安徽的徽劇班子,這個時代的徽劇可是已進入了自身的成熟期,也進入了自身最輝煌的時期。在陳鳴未起兵之前,徽劇憑借徽商的推動和提倡,那是全面繁榮,僅揚州一地就有江春的德音班、春台班,徐尚志的老徐班,黃德、汪啟源、程謙德的家班。而就是到了眼下時代,徽劇在國內的影響力也很大。

當然黃有田這類的人是分不出什麽徽劇不徽劇的。

穿過這段被很多人圍著的戲班子區域,黃有田牽著毛驢來到了一個小飯館的旁邊,忙得不亦樂乎的老板在看到他後,點了點頭表示稍待。都是熟人了。

這家老板是河南人,燴面做的有味道,量還大。

黃有田只要來這個集市,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多到這家小店來。

笑了笑,在將毛驢系在一棵樹上後,黃有田在旁邊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不料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黃有田?”

誰叫我的名?黃有田回頭一看,愣了一下。這人有點面熟,咦,這不是老三張來福麽:

“你,你是老三?”

……

翰林院大學花園一般的校園內,拿著一份《科學報》的黃丹很是興奮對著他的同窗好友德川齊正。

後者是德川禦三家中水戶德川家家族的三子,年齡跟黃丹一樣大。德川齊正沒有在國子監大學就讀,而是來到了翰林院大學就讀,還跟一個出身平民的中國學生交好,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命運的神奇。

就黃有田的腦子,是想不出自己兒子還能在學校交到來頭這般大的朋友的。

“齊正,快來看。你一直都想著的輪船上報紙了。”

“皇家遊樂場決定在明年的春夏時期,造一條小型輪船放水裏。科學報上說,輪船的研制工作已經瀕臨尾聲,這項技術要成熟了……”

兩個身份懸殊,但年齡相符的少年都剪著短發,穿著短裝,一個坐在草坪的石凳上,張手去拿報紙,另一個拿著報紙送過去,一臉的得意洋洋。

《科學報》是一份發行量並不怎麽大的報紙,但其背後的支持者卻是很多學者眼中視為聖地的鐘山自然科學院。

“真實神奇的力量。輪船一旦研發成功,對於整個世界都將產生顛覆性的影響。”德川齊正很清楚輪船對於日本的重要性,日本是一個島國啊,輪船對於日本的意義再怎麽去誇大都不為過。

“德川君,如果日本想要追上朝廷的步伐,這輪船是真的不能錯過了。否則你們會被拋的望其項背都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