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中國船”上的人

陳瞻一行去往歐洲的時候,途徑天方,雖然沒多做停留,但總算給中國駐奧斯曼的特使傳來了一個朝廷最新的決策。

——賽利姆·本·穆罕默德·穆拉德跟陳漢談妥當了,陳漢批準了向奧斯曼帝國出口一級風帆戰列艦的事宜,這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國防軍現今所要面臨的海上壓力很小,因為馬六甲海峽的存在,因為錫蘭和靖海的存在,任何人也威脅不到中國的本土海疆安全。

歐洲人也能把自己的軍艦調到美洲去,但是打美洲的東海岸來到西海岸,然後再遠涉萬裏重洋的來到中國這兒,呵呵,那還可能對中國的海疆產生威脅嗎?

所以中國政府要對奧斯曼帝國出口之前一直不允許出口的一級風帆戰列艦,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至於這會不會引起西方列強的抗議,陳鳴還真的不怕。

而且如此做,他有絕對說得過去的借口。

就在第六次俄土戰爭正是結束的時候,在南京的奧斯曼特使賽利姆已經收到了陳漢內閣的‘照會’。

照會是中國外交上的特有術語,這是陳漢方面很重要的一種外交手段和外交禮節,照會的使用及其內容體現了陳漢的立場,涉及國家間關系,必須慎重對待。

陳漢會根據自己發出的‘照會’請求的受處理情況,對方處理是否及時,簽收或拒收、答復或不予置理、及時辦理或拖延,而視為對方的一種政治態度。

意義特殊,意義重大。

就連陳漢內閣、外交部輕易的也不用這種方式。但這一回陳鳴卻偏偏讓用了,因為他‘謀求’的是蘇伊士運河。

那自然是再慎重也不為過了。

歷史上,歐洲人對蘇伊士地峽的研究、勘測要一直等到法國占領埃及時(1798-1801)才初次進行。拿破侖本人還研究了古運河的遺跡。

但真正的進入勘探階段,那還要等上三四十年。

陳鳴不想等了,如果不趁著歐洲人搞內訌的時候對蘇伊士運河摸摸底,等到歐洲人緩過神來再勘探,那會有很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的。

至於時代的差異和技術的差異,陳鳴倒不是很在意。

固然,19世紀是人類科學突飛猛進的一個世紀。可是蘇伊士運河的科技含量似乎並不是太高啊。

要知道,三四千年前的埃及人就著手開鑿過古蘇伊士運河啊。這一事實給了陳鳴很大的鼓舞。

尼羅河是埃及人的母親河。依靠尼羅河,埃及人不僅從尼羅河下遊(上埃及),以及扇形的尼羅河三角洲(下埃及)獲得了讓所有人羨慕的產出,也打開了埃及與地中海其他地區之間的水上通道。不過埃及人也並非沒有遺憾:一是尼羅河自今天埃及、蘇丹邊境起,向下分布有四個瀑布。其中最北部的第一瀑布,就在今阿斯旺大壩的南部;二是雖然紅海近在咫尺,卻沒有與之相連的水道。有鑒於此,埃及無論向南擴張,還是與印度洋地區展開海上貿易都將受到很大的限制。

最終埃及人還是找到的辦法,解決了這兩個問題。公元前19世紀後期,不僅“古蘇伊士運河”得以開鑿,繞過“尼羅河第一瀑布”的運河也在這一時期貫通。當然,所謂“古蘇伊士運河”與21世紀人類所看到的蘇伊士運河,在路線上不盡相同。我們今天所看到的蘇伊士運河,是一條起自紅海(蘇伊士港)、終於地中海(塞得港),將西奈半島與非洲完全分割開來的南北向運河。在這條現代運河的修建過程中,一系列的湖泊,尤其是南部有自然水道與紅海相接的“大苦湖”,幫助施工方法國人節省了不少工程量。

古蘇伊士運河同樣也利用了大苦湖(時稱“卡姆奧裏特湖”)。但埃及人的方案卻是在大苦河與尼羅河三角洲最東部的支流之間,修通一條長約80公裏的東西向水道,以方便紅海的船只駛入尼羅河(位於埃及伊斯梅利亞市與宰加濟格市之間)。由於運河最初是由埃及法老所主持修建的,所以我們也可將之稱為“法老運河”。不過這並不是一項一勞永逸的工作。最大的問題,是河道需要經常清淤。

如果運河能夠產生足夠的商業利益,此類水利設施的維護本身,技術上並不存在難題。對於一條運河來說,是否有足夠的貨運量是關鍵。類似的問題還體現在東方的“京杭大運河”上。由於中原王朝需要這麽一條溝通南方的運河,串聯南北的經濟、政治,是以在長達千年的時間長河裏,京杭運河都得以因為這種“剛需”而不斷得到維護。而在新的時代來臨,在運河的航運功能被鐵路、公路及海運替代後,京杭大運河就更多只能以“文化遺產”身份得到保護了。

相比之下,古埃及運河遇到麻煩要大的多。我們知道,埃及和蘇丹的大部都為撒哈拉大沙漠所覆蓋,尼羅河是在一片沙漠之中,沖積出來了一條綠色走廊。這也意味著運河實際上是開鑿於沙漠之中,淤塞運河的也不是上遊所沖刷下來的泥土,而是運河兩側的流沙。這也使得古蘇伊士運河更容易受到自然因素影響。相應的,如果埃及的統治者不能從紅海貿易獲得更多的利益,運河也就很容易被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