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中國的好‘前輩’(第2/3頁)

這讓陳鳴不得不想到了中國歷史上的宋遼。

歐洲貿易商在奧斯曼購買原料,而後在歐洲生產,最後又將制成品銷往帝國,實際上已將奧斯曼在經濟上淪為歐洲的附庸。

而當西方人經濟上的優勢逐漸的轉變為軍事上的優勢之後,從1699年奧斯曼與奧地利和俄羅斯爭鋒失敗而簽署的《卡洛維茲條約》開始,幾乎每一次和約都包括了奧斯曼同意或保證戰勝國在帝國境內的貿易自由,並向其出讓幹涉宗教事務和建立領事館的權利。不僅如此,進入新的世紀之後,西方國家與奧斯曼還立一系列“協商條約”,治外法權和最惠國待遇在其中尤其顯著。

陳鳴看到這裏有些恍然大悟,原來滿清歷史上簽署的那些條約,歐洲人早就在奧斯曼人的身上試過了。怪不得手腕耍的那麽熟練,也怪不得中國在清末會有一個東亞病夫的綽號,原來在西邊已經有了一個前輩。

就現在的奧斯曼帝國而言,就像是一鴉之後的中國,已經墜入半殖民地的階段了。其毗鄰歐洲的地緣形勢決定了它只能在革新與衰落之間進行選擇,這還是因為歐洲各國還沒有完成工業革命,西方文明剛剛走到實力蛻變的門檻,而不是蛻變成蝶,不然奧斯曼帝國早就玩完了。

這是奧斯曼人的幸運,也是奧斯曼人的大不幸。

幸運的是,實力還沒有產生質變的歐洲各國就算打贏了奧斯曼,也不可能張開血盆大口直接鯨吞,只能小刀子割肉,一點點吸取著奧斯曼人的元氣。這讓奧斯曼雖然感覺到了疼痛,卻沒有瞬間通入心扉的驚懼。就像溫水煮青蛙。

而中國,眼下是握著刀把子宰割他人的角色,跟奧斯曼帝國有著質的區別。

奧斯曼的地位在陳鳴眼中再下了一個等級。

賽利姆帶來的那些人,雖然幾個重要角色都在南京城裏跟外交部扯皮扯蛋,但是整個奧斯曼使團不算護衛部隊,上下有近百人呢。

這些人的角色各異,這幾天不僅走看了南京城,更走看了南京周邊的諸多民營官營工廠企業。

雇工過千人的民營企業,這在奧斯曼是不可想象的。奧斯曼人雖然種植著大量的棉花,並且將棉花源源不斷地賣給英國、法國、奧地利,但是他們每年也要從英國人、法國人手中購買大量的布匹,這是怎樣一種蛋疼啊。

南京城外的那幾家紡織廠並不是中國規模最大的紡織企業,但在很多參觀的奧斯曼人眼中,這已經是非常壯觀的一幕了。

奧斯曼人如果想要進行‘新政維新’,要進購那些機械什麽的,陳鳴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賣給他們。包括軍艦、重炮、鏜床、蒸汽機等等國家重器在內。

因為就奧斯曼國內那種濃重的信仰味道,還有奧斯曼帝國那分散的權利,陳鳴就不信奧斯曼人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撐死了,未來變革的奧斯曼就是一個加強版的‘我大清’。1894年沒給小日本戳穿了虎皮之前的我大清。奧斯曼人頂多就是如此!

每一個大帝國的沒落都不是單純的武力原因,而是政治經濟軍事民生各方面的共同作用。

歷史上的奧斯曼如此,現在的奧斯曼也是如此。

陳鳴的存在,中國的存在,只是給了奧斯曼人一個更方便伸手拿自己想要的東東的對象。

陳鳴又不打算給奧斯曼人培養下一代蘇丹,或者派出人手真真的去改變奧斯曼帝國,他只是系統的取代了原先英法普等國的位置,成為了奧斯曼的供貨商。

這個角色在原來的歷史中是由英國、法國、普魯士【德國】甚至是奧地利、意大利等國來秀的,而現在一個更加可靠可信的盟友——中國,能很大程度上滿足奧斯曼人的‘革新’所需要的一切。

軍火、教官、器械……

奧斯曼人現在真的很像是歷史上的滿清,他們現在很大程度上覺得自己的沒落就是禁衛軍的不能戰,很多人的眼睛還是單純的頂在軍事這一塊,而沒有看到整個全局,整個社會。

賽利姆的表現在陳鳴看來是不錯了,因為除了軍事他還看到了經濟,一定程度上也就看到了政治。

但奧斯曼帝國糟糕的民族政策和信仰政策,就決定了社會矛盾的不可調和。這是民族文化融合能力差的一種表現,是奧斯曼帝國主體民族與被征服民族根本利益的沖突。

歷史上的滿清統治者和漢族大員們的隱蔽沖突都遠遠沒有奧斯曼帝國這般劇烈,因為中國還有一個孔聖人存在,滿清一定意義上行的是漢制,遵的是儒道。

可就在這樣一個大前提下,旗漢都無法雙全雙立,民族矛盾更加劇烈和復雜的奧斯曼又如何能成呢?

每個帝國的沒落都有著‘命中注定’的因果,陳鳴‘置身事外’的情況下,奧斯曼帝國的未來很堪憂,但是奧斯曼帝國給歐洲人制造的麻煩只要比歷史上更大,陳鳴又管它奧斯曼的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