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看大戲的南京市民(第3/4頁)

現在是18世紀晚期,不是十九世紀晚期。

就算是影響了整個世界的法國大革命,那也是路易十六的政治手腕太差,加上路易十六在為波旁王朝祖上糟糕的政府信譽背鍋,為了稅收為了還債走錯了一步又一步棋,最終落得身死國滅。

而事實上作為一個高利貸帝國,法國人一直很樂意借貸給法國政府的,雖然法國王室的信譽值一直不怎麽樣,但是法國的國債利息是英國人的兩倍以上,而且最主要的是內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短期國債。法國人將借錢給政府視為一種高回報的投資,是法國政府自己玩砸了,一筆筆巨額利息和短期債務就給政府的財政帶來了極大的壓力!以至於陷入了惡性循環當中,就像當初明末的崇禎皇帝。

如果法國的財政得到了好轉,如果路易十六不被逼無奈的召開‘三級議會’,法國大革命真的會爆發嗎?

陳鳴感覺著自己想的還是不錯的,這個時候的中國還遠遠沒到民主思想深入人心的時候,所以啊,這個時候的事情碰撞,說到底還是儒家內部思想的碰撞。

漢武帝之後,百家泯滅,儒家獨大。十分具有‘與時俱進’精神的儒家毫不客氣的將百家所有他們覺得對自己有益的思想學識徑直吞吃。一千多年過去,很多東西已經彼此混在了一塊,也讓儒家成為了華夏文明的具體帶表。所以現在的儒家不管從本質還是從細節上講,都與原始的孔孟之道有著太大太大的區別。

而現在中國新朝‘開國’了,有了陳鳴的支持,數學、機械、法律、外交、農學、工商……等等行業開始突出自己的作用,而儒家卻被陳鳴厭棄,卻在飛快的沒落著。

獨霸江山的總盟主被打落了塵埃,他下頭的小弟紛紛流入了盟下山頭,那些被抑制了千百年的諸多山頭還會忠心耿耿的等待著總盟主有朝一日卷土重來嗎?總盟主走了,可空出了許多許多的利益空間的。

陳鳴如此日以繼夜的長久堅持,究竟會有多少人依舊堅持‘人需’不動搖,堅持要頂著儒家的招牌不退縮呢?

法律還可以是法家,外交還可以是農家,農學還可以是農家,機械工商也能是墨家雜家……

一個個儒家學徒頂著新生的外殼小心翼翼的對儒家之前喪失的利益空間進行了試探,當發現自己身上的這層外殼並不被排斥後,這些人就一步步堂而皇之的占據了儒家的利益,並且為了鞏固自己的利益,他們在迅速加固著身上的外殼。至於能不能完成由外到內的真正之轉變,那誰也說不清。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

現在舊儒派在陳漢朝堂上實力弱小,新儒派則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支持,還有諸多遮遮掩掩的在自己身上刻畫著‘法’字和‘雜’字的中立派,也隱隱的傾向於新儒派。從本質上說都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他們已經占據了老大的往昔的利益,當然不願意讓出吃到嘴中的利益,讓老大再一次越到自己的頭頂上。

事實上哪裏有那麽多的派啊。利益使然,利益使然。

是儒家子弟自己在利益的驅使下,主動地套上了這些被儒家一千多年前一口口吞吃掉的諸子百家學派的外殼,在天地革命的档口,發現了新生的沃土,然後迅速的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兩個去向不同的‘欽差’禦駕親征後,南京城無論官民都有一種看大戲的感覺,雖然兩股欽差的隊伍中都帶走了不少各自門下的精銳,然後兩幫人中更多人的一份子還留在南京城裏,還在報紙上你來我往,鬥個不休。但南京城的平頭百姓都知道,兩派人馬的希望根本就不在南京城裏面,而是在皖北和山東。如果哪裏失敗了,等待他們的都可能是一蹶不振的‘深淵’。

儒家在中國已經兩千多年了,自從無敵之後,一千八、九百年裏一家獨大,那絕對是根深蒂固。就算儒家‘治國’下的華夏兩次亡國,多少回丟掉了北方,但在中國的影響力還是不可動搖的。多少人都以為這天下就會一直這樣下去時,一個個‘諸子百家’的出現簡直是晴天霹靂啊。現在新儒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雖然新儒剛剛栽了一個跟頭,但新儒的底氣主啊。

這段日子新舊兩派儒家在報紙上你來我往,爭論爭辯,影響力擴大到半個多中國,不知道多少個老百姓才第一次知道儒家要分家了。

他們用更形象具體的詞匯給新舊兩派起了新的名號——八股黨——舊,改革派——新。

八股黨前一陣子讓改革派栽了一個跟頭,稍微的重振了一下聲勢,但實力上還是弱於改革派甚多,真的讓人看不到他們東山再起的跡象啊。難道孔孟之道小兩千年的江山就這樣完了?

新朝是造反起家的,從一開始起就跟士林地主不對付,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李善長’、‘劉伯溫’來投效,可以說是草根的不能再草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