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華夏好盟友

陳漢承天三年,西歷1777年3月,一支承載著中國使團的隊伍穿過狹長的紅海,抵達到了蘇伊士這個古老的軍港。早在一千年前的七世紀時候,這裏就是連接尼羅河和紅海的運河航運終點,奧斯曼帝國時代蘇伊士港為其在紅海區域最重要的軍港和商港。

此時的埃及也還不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國家,自從二百多年前被奧斯曼人征服,它就成為了奧斯曼帝國龐大版圖中的一份子——埃及行省。對於一個古老的文明國度,這是一個莫大的悲哀。

作為中國使團的正使,高彥明在研究奧斯曼歷史和現況的時候,雖然對這個由突厥後裔建立起的國度在天方世界和西方歷史上一筆筆濃墨重彩的記錄感到震驚,但是說真的,他對於這個國家的種種制度也禁不住心生鄙夷。

在主體民族人口並不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放任帝國核心區域與邊疆行省的松散關系,放任邊疆行省總督的權利無限膨脹,在高彥明為代表的所有中方人員看來,這簡直就是直接給自己挖坑。這就像盛唐時候的唐明皇,一旦邊疆省份出了個安祿山,那就會震動整個帝國。更可怕的是安祿山所引發的連鎖反應,這奧斯曼人早晚有一日要自食惡果。

而且他們的統治手段也太low了。

三百多年前,當奧斯曼帝國把拜占庭首都君士坦丁堡攻下後,只繼承了他的土地,而並沒有繼承他的文化。在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滅亡保加利亞後,千方百計想把保加利亞人同化,從而以確保他們的統治。可他們的手段也只是大肆屠戮反抗的保加利亞人,讓大量小亞細亞的土庫曼人移民墾殖保加利亞的肥沃土地,以圖逐漸同化,可這根本沒用。

因為信仰的問題!

保加利亞作為一神教的變種東征教的精神領地,與之前奧斯曼人征服的天方世界國家不一樣,後者信仰的都是天方教,有著先天的大前提,而保加利亞人信奉的卻是一神教。這一點不除根,奧斯曼人的這一整套的方式和方法完全沒能同化了保加利亞。

牛頓對這一點的評價是:主要原因是奧斯曼人沒有任何他們能夠同化別人的意識形態和精神生活。奧斯曼人不同於中國,他們幾乎就是一個“未曾對藝術、音樂、教育、科學、技術或人類生活中的任何美好事物作出絲毫貢獻”的民族。正因為這種普遍落後性,他們只能對被征服者的民族文化生活聽之任之,讓其保留自己本民族真正的精神財富。

可高彥明並不認同這一點。他認為只要手裏握著刀子,三百年的時間足夠將任何一個民族變成狗。之所以奧斯曼人沒有做到,只能說他們太受教派的影響了。

天方教是一個有著強大生命力的教派,中世紀的時候在很多方面對比歐洲都有著肉眼可見的先進性。但是蒙古人的鐵蹄扭曲了天方世界的文明進程,或許也改變了奧斯曼人的命運。

高彥明還沒有徹底的認知天方歷史,可他有種感覺,被蒙古人摁倒在地上使勁的摩擦了又摩擦的天方教,拋棄了自己在科學上的大部分成就,或者說他們在科學上的發展斷層了,被蒙古人殺‘絕’了。剩下的完全是教義和精神了。【一家之言】

在奧斯曼人二三百年的擴張和與西方世界的戰爭中,一個個一神教國家被奧斯曼人征服,他們的農業在衰退,手工業發展變得緩慢,乃至衰敗。奧斯曼實行的封建制度也是和西歐相近的軍事采邑制,但由於其野蠻性,反倒把過去生氣勃勃的經濟生活扼殺殆盡。貿易停滯、城鎮荒蕪、物質生活匱乏,雖然奧斯曼人幾乎沒有把手插到任何一種商業活動中,可是由於其實行“一切以軍事為綱”的政策,把原本已發展起來的貨幣經濟拉回到交換經濟時代,自然就阻礙了商品生產的提高。即使這個過程中有希臘人、威尼斯人、熱那亞人充當商人的角色,但後者的主要目標卻是把這裏變成糧食基地,其他的高档產品則在意大利本地制造。

何況到了現在,軍事上,奧斯曼帝國也陷入了落後挨打的境地。當年以一國之力摩擦西方世界的奧斯曼帝國,被西方人視為陸軍榜樣的奧斯曼禁軍,現在被西方世界中的諸強之一俄國人摁倒在地上一陣胖揍,這實在是很難堪很讓奧斯曼人悲哀的事情。

而國家的衰敗就代表著中央對地方控制力的衰弱,就奧斯曼帝國這個龐大又有些松散的國都,那些手握重兵的邊疆省份的帕夏們,還會對伊斯坦布爾保持多久的忠誠呢?

但是這個時代的奧斯曼人依舊有著不可小視的實力,他們在中亞的問題上與中國可能是敵對,但是在俄國人的問題上,奧斯曼人絕對是華夏最好最堅定的盟友。

18世紀的奧斯曼帝國,並不是單純地處於擴張及發展的滯止期,也是處於一個適應新事物和新體制的時期,它作為奧斯曼帝國從軍事擴張向近代改革過渡的階段。但是來自後世的陳鳴很清楚,奧斯曼人在未來的大變革當中輸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