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女婿登門

南京的冬天,溫度未必有多麽的低,但因為它沿江靠海,水系密布,空氣的濕度很大,隨著雨雪肆虐,自就有一種侵入骨髓般的濕漉漉的冷。陰冷濕寒!

這裏下雪的前奏往往是先下雨,再下雨雪或冰珠,反正都帶著水,有別於其他地方的幹冷。就像原先的魯山,一到冬天,小風那麽一吹,零下十幾度是挺唬人的。可到了南京,溫度遠沒有那麽‘張揚’。可這種濕冷濕冷的感覺,零下幾度就撐不住了。

而且就因為這種濕寒,南京和北方還有不同,室內室外溫差不大,沒有熱炕頭之類的設施,屋裏屋外差不離,當初來南京的魯山眾,許多人都眾口一詞,南京的冬天——冷!

寒風刺骨、冰凍三尺、白雪皚皚、枯嶺寒松都是冬天的符號,魯山是如此,但跟南京扯不上關系。在這裏,冬天的感覺就是一個濕冷。

王之政卻已經習慣了這種濕冷,他老家跟南京離得不多遠,反倒是家就定在了這裏的潘茜,對於南京的冬天是一百個瞧不上眼。雖然她也就去年在南京過了一個年。

潘茜就是當年的潘喜兒,是現在改名潘昶的潘滿倉的妹妹。兩年前還是一個大兵頭的潘昶現在已經是正職的營官了,而且是近衛師的一旅三團一營的營官。禁衛軍半年前就開始著手重組了,潘昶就借著部隊重組的機會,又因為身後嶽父的支撐,一躍坐上營官的位置。對於年紀輕輕的潘昶而言,這是一個質的飛躍。

潘昶的嶽家是什麽背景且不去多說,能在近衛師裏把潘昶撐到營官的位置,那對於潘家來說就是‘天’。就是潘昶的兄弟,改名潘暾的潘滿囤,現在做生意也靠著了潘昶嶽家的一分臉面。

雖然這讓潘昶有點入贅的意思,但對比當年死了爹娘乞討要飯的三兄妹來說,潘家如今的日子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繼潘昶潘暾兄弟成婚之後,他們的小妹,潘茜,也終於把對象拉到了家裏。

平心而論,潘茜長的挺漂亮,再加上有潘昶這麽個兄長在,在南京也不愁找不到婆家。只是不管是潘昶還是潘暾,從來沒想過自己給小妹拿主意,因為大小就在醫護營的潘茜跟隨的老師,那是陳惠陳鳴面前都能遞得上話的人,視潘茜為親孫女一樣,親自為她保的媒。醫護營裏有名的後起之秀,王之政。小夥子年齡適當,人也長得斯文,更本分守禮。

潘昶也知道王之政是幹啥的,那是拿刀子切人肉劈骨頭的,潛意識裏他就不願意自己妹妹嫁給一個‘屠夫’。嗯,現在復漢軍醫護系統裏的外科手術大夫,也有了‘屠夫’的稱謂。

沒辦法啊,醫護營在衛生上面做的再好,受制於這個時代的限制,很多做過手術的士兵還是在痛苦中死去,甚至不少人都是死在了手術台上。

很多士兵都知道外科軍醫的‘厲害’。這些人是多少人口中的‘神仙’,就又有多少張嘴把他們罵的狗屎不如。

潘昶住的房子是禁衛軍的五號大院,整個禁衛軍軍屬大院也就五個。這東西名次順序講究不大,因為禁衛軍真正的高層都不住在這裏,五個大院一千多套房屋,連個旅帥都沒有。

在五號大院門前下了馬車,王之政手提肩扛,毛腳女婿上門怎麽能不帶東西呢?額頭上還滲著一層薄薄的明汗,也不知道是累得,還是緊張的。

穿著一件熊皮大裘的潘茜接著下了馬車,手中拎著一大一小兩個箱子,頭上還帶著一個熊皮帽子,毛茸茸的,跟大裘一樣毛茸茸的領子一搭,把中間露出的那張漂亮小臉映襯的只剩下個巴掌大了。

“走,走,趕快進家去。”明明穿的比王之政厚多了,人家王之政可只加了一件軍大衣,露出的領章清楚表明他是軍醫。潘茜卻比王之政顯得冷多了。

“你們的軍人證。”

要進大院,當然要掏證了。雖然這個時代還沒有相片,但證件上對人的樣貌是都做了描述。王之政和潘茜還特意摘下了帽子!站崗放哨的士兵對於這下馬車的男女本來沒什麽在意,大院就是住人的,平日中來往進出很多人的。但看到兩個人全是上士軍醫,神色瞬間就嚴肅了起來。這麽年輕,就已經是上士軍醫,這絕對是部隊裏最受尊敬的人。連潘茜那漂亮的臉都給忽略過去了。

等到倆人戴上帽子,提著東西走進去了,才有人回過神來,“這女的就是傳說中的潘家三姑娘吧?還真是水靈。”更主要的是,人家不但自己是軍醫,拜的師傅更是醫療系統的大拿,還漂亮,去年過年,潘茜滿打滿算在大哥這裏住了還不到一個月,名頭就傳下來了。而至於潘茜為人如何,自從她在童子營和醫護營裏長大,就沒人覺得會有什麽問題。

潘昶今天就沒去部隊,他知道潘茜也就這兩天裏到南京,所以把假期都用上了,就在家裏等著妹夫上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