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敬告大明思宗烈皇帝!

順天府大牢。

當太陽從東方轉向南面後,大牢中最靠內的幾座牢房就再度被無邊的黑暗吞沒,汙濁的泥墻散發著隱隱惡臭,傅恒仿佛一座沉澱了厚厚灰塵的棺材,靜靜地坐在偏僻一角,靜靜地坐著。

權傾乾隆朝的傅中堂,現在已經成了閉目待死的階下囚。他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在決心留在北京與之共存亡的時候,就明白自己命將不久矣。現在的他對於陳鳴自然是痛恨,但他更痛恨馮英廉。叛徒永遠比敵人更吸引仇恨。

這處監牢中一共關押了四五百人,裏頭大部分的滿軍旗和蒙軍旗的,漢軍旗的只占兩三成。

他們走東直門,天都沒有白,大老早的就被送到牢房裏。說真的,來到這個讓他們往日裏看一眼就覺得惡心的地方,絕大部分的人心中還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關押起來怕啥,只要不立刻砍頭那就行。很多人進了牢房後都松了一口氣。

如傅恒這般心如死灰,將生死早就置之度外的人,監牢裏的這四五百人,可沒有幾個。雖然緊接著他們就開始叫罵叫嚷著順天府的牢房不幹凈。

而其中的漢人,那些新旗人,一個個面帶嫌棄的看著牢房裏的一切,然後又都恨不得對看門的獄卒子都磕頭苦求。

伍泰、保來、哈思托……這些給被永珹留在北京的八旗大臣們一個都沒跑了,全被馮廉抓住了。前兩者此刻已經半點看不出去年義正言痛陳利弊,斥永珹遷都盛京奉天府,乃是放棄祖宗家業,擾亂軍心民心的‘不孝子’時的偉岸光了。倒是哈思托,還有兩份烈性,眼睛裏放著兇光,同屋的哪個人要是敢面露悲恐,他不是撲上去猛踹對方,就是指著對方鼻子痛罵不已。

“嘩啦……”牢門打開的聲音傳來,然後是一隊腳步聲臨近。大牢裏曬得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了,一群復漢軍士兵進入了來。為首的劉武目光掃視著所有人,冷冷一笑,“果然挺擠得。不過沒事,爺現在就給你們松纖松纖。”

劉武臉上掛著笑意,但他說出來的話卻讓大牢裏的絕大部分犯人腿腳發軟。因為誰都明白那是什麽意思。剛才他們還覺得自己腦袋保住了呢!

“今天是三月十九日,你們當中應該沒幾個人知道今兒是什麽日子。我告訴你們,今天是大明烈皇帝殉國一百二十八年的忌日。我家太子有言,要用你們的血來祭一祭烈宗皇帝。不多不少,就要一百二十八顆腦袋。”

劉武看著靜鴉鴉的牢房,看著裏頭的那些人一張張恐懼的面容,心裏頭充滿了爽感。真的很爽很爽!接下來這些人估計就要哭爹喊娘了,那就更爽了。

“其中,建虜要二十六顆腦袋。自從野豬皮搞出所謂的‘七大恨’,到烈宗皇帝殉國,中間二十六年時間,就要你們二十六顆腦袋。”陳鳴本是準備全漢奸的,但被熊炳章進言,大明亡國其無韃虜之禍,就話頭轉了轉。

傅恒猛地站起來了,哈思托更呲目欲裂,“狗奴才,你個狗奴才,竟然辱我先祖……”這一瞬間裏還真不止一個哈思托站起來了。雖然努爾哈赤在滿語中就是野豬皮的意思,可現在就是傻子也知道野豬皮是貶義的,是不好聽的。

“哈哈哈……”劉武大笑起來,用手指著那些怒氣沖天,向他喝罵的人,“抓起來,全都給我抓起來!”二十六個人就這還不夠呢。

“不,不,不。這個不用。傅恒,傅中堂是吧。你現在還不用死,還不到時候死。”

復漢軍進入北京的第一件事,封禁紫禁城,護住翰林院、六部,還有搬空宮裏的所有存折。除這些必須要做的東西外,還有的首要之重就是祭奠崇禎皇帝,然後把崇禎等大明的十三位皇帝陵墓全都修容一次,一些該辦的東西,直接拆清皇陵的。不立刻把滿清的皇帝的地宮給刨開了,陳鳴就已經很有節操了。

傅恒再心如死灰,現在也眼睛噴火的怒視著劉武,如果不是兩個復漢軍士兵已經拿住了傅恒,看傅恒這架勢,非撲上來跟劉武拼命不可。

哈思托是其中的一員,張口就對劉武大罵,劉武只是輕蔑了看了他一眼,“把他那滿嘴的牙都給我敲碎了。”立刻的,曲柳木做成的槍托就重重的砸在哈思托的嘴巴上。一口血噴了出來,伴隨著一顆顆碎牙,哈思托的嘴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劉武對這裏頭的一些人的身份不是多麽清楚,他招來管監獄的人,這位不是別人,而正是那王傑。在隨著富爾勒逃出塘沽後,王傑,還有那個董誥,就接著看了一場叫做‘杜集之戰’的盛大煙花表演。

然後一路奔回了北京城。

永珹棄城而逃的時候,他們兩人都沒有走,躲藏起來的二人在接下來馮英廉‘反正’的時候選擇了主動投降,然後兩個人也就在最後的時刻登上了‘馮廉號’。這二人一個狀元,一個二甲頭名的傳臚,馮廉還是很欣喜的收攏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