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清穿女(三)

李瑾秀的膽量超出了謹柔的想象,就在那日‘不歡而散’之後,只是第三天,謹柔還在房間裏對著一只荷包努力著,外頭舒晴氣喘籲籲的跑過來。

“姑娘,姑娘,大姑娘她,大姑娘她不知怎麽的惹了老太太生氣,被罰跪祠堂了。”

謹柔手裏面捏著的繡花針一哆嗦,直接紮入了手指肚。

她神色有些呆滯,眼前回蕩的全是李瑾秀臨走前對自己留下的那一抹蔑視。

咽口吐沫道:“大姐姐歷來得老太太的歡心,是什麽原因,竟然惹得老太太如此生氣?”被罰跪祠堂,外人不需要問何原因,只需要聽到這四個字,就會認定謹繡犯了絕對的大錯。

“這個奴婢哪裏知道。上房的嘴巴可都嚴得很。”最主要的是,她也不敢直接打聽啊。老太太都下封嘴令了。

謹柔去了老太太那裏一趟,結果沒見到人,被老太太身邊的老嬤嬤給擋駕了。說老太太有些不舒服,人已經躺下了。

之前人就已經趕到的大伯母,乖乖的跪在地上,現在還沒出正月。不時的擡頭望著內房,見到謹柔來的時候,還猛地爆出一團亮光,結果見謹柔連人都沒有見到,又無奈的垂了下去。

老太太不見人,謹柔就可以回去的。可是大伯母人跪在屋子裏,她也就只能陪著跪了。結果不到兩刻鐘,就感覺著膝蓋都不是自己的了。

“老太太不想見人,大奶奶和三姑娘就先回去吧。”要有半個小時了,謹柔跪的人都要搖搖欲墜了,老太太終於傳出話來了。

謹柔心裏大松一口氣,人都險些癱在地上。耳邊傳來大伯母如釋重負的呼氣聲,看著大伯母臉上閃過一絲輕松的神情,謹柔卻有些懵懂。

“老太太既然讓大奶奶起了,顯然盛怒已經消下去了。”回去的路上倆大丫鬟這麽一解釋,謹柔才有些明白來。她剛回到住處,芳晴打熱水還沒有回來,大伯母已經差人送來了一波東西。有驅寒缺青活血化瘀的藥材,也有幾匹顏色鮮亮的綢緞,自從復漢軍禍亂了一趟江南後,江寧、蘇州、杭州三織造被掃蕩一空,去年三織造雖然重新開始恢復,凡上用和官用各項絲經、煉染、織挽工料價銀,由戶部重新厘定,並陸續添設織機,可規模不及先前的五分之一,三局工匠更是只剩下寥寥七八百人,產量銳減。絲綢,尤其是名貴的料子,北京城中價格陡增。再加上一套金頭面,大奶奶出手可真的不小氣。

謹柔覺得她應該是把老太太消氣的功勞一部分按在了自己的頭上。對於藥草絲綢沒什麽感覺的謹柔,看著純金嵌珠的一套頭面,覺得自己配跪了半個時辰真不虧。

傍晚,大伯父回府,知道這事兒後迅速向老太太請罪,等到老爺子也回來的時候,被自己阿瑪痛斥一頓的謹繡,已經被送回自己小院了。而且禁足一個月,以觀後效。

據悉今年的大選時間要提早,一個月後也差不多到時候了。謹柔想的很透徹,謹繡一個月後如果還不改,怕是他他拉氏連讓她去大選的機會都不給的。直接讓她‘被重病’,也不稀奇。

半夜中,謹柔被一陣喧鬧給吵醒,然後芳晴進來稟報:“大姑娘似受了寒,夜裏忽發起了高燒來。府上去請了李大夫……”

第二天用過午飯,謹柔帶人帶著禮物前往看望謹繡,門口碰到了面色古怪的謹薈,“二姐姐……”謹薈是一個性格綿柔的有點怯懦的人,此刻神情似乎有些懵,只對著謹柔到了一聲三妹妹然後木木的從她跟前走過去了。

謹柔神色也懵了。“這是怎麽回事?”回應她的是兩個丫鬟無知的目光。然後謹柔去見到了謹繡,第一眼,她心裏就咯噔一跳。這還是謹繡嗎?

“這是四個月前的謹繡吧?”

“妹妹來啦。”人還不能下床的謹繡看到謹柔十分歡喜,兩邊交談了幾句話,謹繡就急切地說道:“我這昨夜的高燒實在厲害,竟然把之前的一些事情忘了七七八八。好妹妹就說給我聽,從我被太後招入圓明園說起……”

謹柔懵逼了!“這不是謹繡。”

“不,這不是那個‘東來順’的謹繡,這是一個原裝貨。”問候老天爺的老母,這穿越來還能再穿回去啊?

“妹妹,妹妹……”謹繡臉上閃過一抹慌亂不定。可是沒有辦法,她的際遇太神奇了。就跟長長的睡了一覺,一醒來時間都過去四個月了。

“昨日”她還在圓明園,今天眼睛一睜開,就是乾隆三十四年了。

謹柔臉上突然閃過一抹溫柔之極的笑,“大姐姐這次病的的確是厲害了點,你可還記得你昨日惹的老太太大怒……”既然對面的人是原裝貨,謹柔覺得她這位大姐姐被病死的可能就極小,那不如賣給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