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好胃口(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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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東邊的天際已微露出蛋白,一絲兒像是浸了血的紅渲染其中。

乳白色的輕霧彌漫整個田地,籠罩著沃野,也籠罩著楊柳青。一片狼藉的楊柳青!

冷冷的風能吹散了鮮血與硝煙的味道,卻無法帶走戰後的楊柳青的滿目蒼夷。

高靖輝走在一條大街上,兩側本來都是兩三層高甚至更高的樓房,現在多數已經殘破,或是化作一堆廢墟。大火焚燒後的情景清晰可見,那股燃燒的味道,還有黑色的廢墟中升騰起的白色的輕煙。

如果站在這裏的還是一個生活在楊柳青幾十年的本地人,這一瞬間裏呼吸可能都會靜止了。鱗次櫛比的高樓一座座坍塌、毀滅,一堆堆碩大的瓦礫組成連片的廢墟,沒有了半點原來的光彩與華麗,只剩下無限的悲哀在心裏瘋狂的滋長,楊柳青完了!大寫的五個字會印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戰後的寂靜是空虛的。高靖輝就有很深的體會。一夜清軍撲了五次,楊柳青的槍炮聲在黎明前夕才停下來,這憋著的一股精神猛地松弛了下,高靖輝大腦都空白了,心裏怎麽不會空虛?

這就像艱苦卓絕的完成了一個高難度的任務之後,欣喜有之,但第一時間湧上心頭的一定是空虛。因為人生最直接的目標沒有了!

“向曹莊回報,楊柳青固若金湯!”

甭管一夜傷亡二百人的代價是多麽慘重,只看殘垣斷壁外的撲死的清軍遺體,透過薄薄的晨霧高靖輝還能清晰的看到夾在綠營兵屍體群眾的一個個旗兵身影。

滿清的五次進攻恐怕撲死的能有3000人了。八旗新軍即使只占其中的四分之一、五分之一,損失也能抵過一個營。

更重要的是清軍的士氣,陳鳴如果還在楊柳青,絕對能發現昨日還有一抹淡紅的八旗新軍士氣,現在已經完全轉向了濃白。

也是這一夜,靜海、青縣等地紛紛送來急報,南下的清軍馬隊將各處縣城、重地都給斬斷聯系了。現在的復漢軍別說是轉運軍需物資了,就算想走地面保持相互間的聯系都想當困難。

陳鳴一點都不意外,很正常這是。所以他此次北上途中才帶了那麽多的軍火,帶了那麽多的火箭彈。

從山東到天津的一連串‘珠子’的作用,由早期設想的兵站,早就轉成了部隊後退接應點。在英廉與舒赫德聯手搞出來的滄州之戰的時候,陳鳴就看清了這一點,之前的妄想徹底消褪。兵力不足還想玩花活兒,哪有那麽好的事兒!

陳鳴把這些全拋開,“既然楊柳青頂住了清軍進攻,那咱們就打這個三岔河口。”三岔河口在天津城的北邊。

並不是打了三岔河口才能打天津城,陳鳴現在曹莊,就能沿著南運河南岸直接進攻天津城的西側。可那時他也只能進攻西側這一面。

天津是一個算盤城,城東西長,南北短,形如算盤,當地人就這樣稱呼。它西側的承載面很窄的。而北邊就是三岔河口,南面又是一派的‘原生態’,河道窪地交錯,大軍根本無法展開攻勢。

所以要先打三岔河口,至少被天津的北線擴展出來。

時隔多日,一萬多軍隊在贏得了對天津方向清軍的那場大勝之後,終於向著天津進發了。“聯系水師部隊,讓他們給我進攻大沽口、北塘。”

陳鳴在天津城外停了好幾天,海上的水師部隊可沒有停著一樣不動,他們真的把陸戰隊和陸軍放在永平府的樂亭縣登陸了,並且隊伍從北向南,已經進到了遵化州的大泊一帶。

這支確切數字只有四千七百人的隊伍,面對的是三支清軍的圍擊。他們的前方蘆台鎮位於天津與遵化的交界,不僅有一支綠營駐守,還有一支八旗新軍。遵化的清軍民勇正在組團向大泊壓來,背後還有從上海關、臨榆、寧海撲來的清軍步騎。但人數都不到。因為天津一帶的主要兵力全匯聚天津戰場了。

這三股清軍單對單打,都不是這支復漢軍的對手,和在一塊也不太可能是他們的對手,直隸清軍、民勇的士氣都異常低落,戰鬥力地下。而眼前的這支隊伍,即使是由兩個陸戰營和留在山東的守備一師的一個團,以及山東守備部隊一個團聯合組成,成分非常之復雜,但戰鬥力也不能小覷。只是守備一師的一個團就十分兇悍了,還攜帶了一部分火箭彈。

這支部隊現在面臨的局面不算艱難,可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破開的。他們必須攻下了魯台鎮,穿過漢沽,也就是長蘆漢沽鹽場,然後才能抵到北塘。在他們退回海上或者和陳鳴真正匯合之前,他們的軍需物資也是用一點少一點。

“以最快的速度,不惜代價的拿下三岔河口。然後咱們就直撲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