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乾隆爺的奴才

李柿園戰鬥規模不大,在復漢軍厚厚的一本戰爭史中並不怎麽起眼。但是就現下這場陳州之戰來說,李柿園戰鬥則是一個標志。它標志著清軍騎兵的運動戰開始了!

陳州與周家口之間,周家口與郾城之間。在周家口被復漢軍攻克的第二天,一支支清軍騎兵徹底的活躍起來。他們不僅襲殺小規模的復漢軍巡哨部隊,攻殺運輸部隊,還要隱隱要分割復漢軍前後彼此之間的聯系。

陳州已經被高元厚攻克了,但一場傷亡巨大的李柿園之戰,讓高元厚的戰功黯淡了三分。

陳鳴下一個目標就是商水,或者打潁河以南的區域,一直到信陽,這大片區域就都是陳鳴的攻擊目標。而至於將來在豫東的布局,現在他有了周家口,有了陳州城,那就可以相對杜絕北面清軍對於潁河以南區域的大局進攻。

當然,以城池為中心,圍繞著鄉野,清軍騎兵又多,以後少不了還是要有一番纏鬥的。

甚至說,想要徹底屏護陳州,少不了要把幾個縣變成許州、郾城、西平那樣的地方。

用一座座堡壘分隔著大地,然後一座座堡壘串聯,組成一條條堅實的鎖鏈。

陳州府城東鐵葫蘆胡同。

陳友河抽著煙杆,長長的一支鑲銀玉嘴兒煙杆,一明一滅的煙鍋下綴著一個絲袋。陳友河吐出一口煙來,白色的煙霧籠罩著他整張堆滿皺紋的老臉。跟三年前比,這位陳義和的大東家老了很多。

在陳友河的下方,他的三弟陳清河,他年齡不比三叔小幾歲的大兒子陳益元,兩對眼球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的大哥和老爹。他們能不能當官,能不能當上‘好’官,就全在老爺子一句話上了。

復漢軍攻奪的陳州,暗營埋下的棋子一部分就擺到了明面上了。陳清河和陳益元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家中近兩年往來的新朋友中,有好幾個都是復漢軍的人啊。

這要是只有一個,也就趕巧了。可一下子有了四個,陳清河、陳益元就是豬腦子也知道陳家的掌門人——他們的大哥和老爹。與復漢軍早有暗中的聯系。

復漢軍剛剛拿下了陳州,可誰也不信清軍還能從復漢軍手裏再把陳州奪回去。至於復漢軍保衛陳州的決心,你看看復漢軍暗營接連蹦出來的那些個棋子?這就是他們要紮根陳州的最好表現。否則誰會把寶貴的暗棋擺到明年上來呢?

陳家在滿清手下這幾年受苦可受大了,家裏的錢庫、糧倉都要被滿清給榨光了。

復漢軍打進陳州城的時候,陳益元就高叫著再不用挨宰了,叫著要重振家業。可現在一瞧還有另外一條更加光明的輝煌大道擺在他們腳邊,陳益元就可把‘重振家業’四個字拋在腦後了。

做生意哪有當官爽?更不要說陳漢的官場也並不禁止官員親屬行商。

對於這一條,陳鳴就覺得是——脫了褲子放屁,純屬對此一舉。

你規定了官員親屬不經商人家就真的不經商啦?看看朱明,再看看滿清,最後再瞧瞧改開後的紅朝,何必欲蓋彌彰呢。

這一規定對於陳家來說只是一個小福利,真正讓陳清河與陳益元為之振奮的還是一個官字。

在中國這個官本位社會,‘官’字代表了太多太多。這幾年陳輝祖不就是靠著一個‘官’字,把陳州的地皮都刮下去三五尺了麽。

“唉。你們既然下定了決心,老夫就舍著一把老臉去給你們求上一次。但老頭子我先給你倆說明白了,新朝司法森嚴,你們既然走上官途,就要潔身自好,好自為之。萬一犯了事,休要再求到老頭子面前。我這張老臉可沒那麽大的面子給你們消罪過。”

就在陳州城外雙方兵馬廝殺正烈,一支支清軍騎兵縱橫田野的時候,復漢軍在陳州城內的統治卻出乎意料的穩固了下來。本來僅是一顆小小的幼苗,隨著陳家等多個陳州世族、大戶的投靠,卻仿佛上了屎丹利一樣飛速的茁壯成長。攀枝錯節,紮根在陳州城的每一個角落。

與陳家等豪門大戶投效復漢軍的同時間,一批忠誠於滿清的陳州官宦門第被毫不留情的連跟拔起。

也活該這些人倒黴,落腳在陳州這個激戰之地。如果是在南國非戰區,很多小不嚴的,陳漢就高擡貴手放過去了。可現在不是,現在必須斬草除根,必須清楚一切‘異類’。

陳益元臉上掛著冷笑,與身邊吞咽著吐沫的三叔陳清河不一樣,陳益元心理面可早就盼著這一天了。當初陳家被強逼著出錢出糧的時候,那些銀錢糧食真的全進了國家手中了嗎?能有三分之一就是不錯了。

陳輝祖拿走了一塊,這些個官宦門第,跟在陳輝祖屁股後面耀武揚威的奴才,一個個也撈的盆滿缽滿。更讓陳益元生氣的是,很多人還明白無誤的羞辱過他,羞辱過陳家。就因為陳家只有一個舉人,而無有真正的進士官身。自從他聽到陳漢要他們立‘投名狀’這消息後,陳益元就盼著這一天到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