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流寇(第2/2頁)

張崇北、王志遠帶著十五旅第七營向著耒陽挺進。十五旅的重點攻略方向放到了永州和郴州兩府,中間的桂陽府只放了一個營。近衛旅則將一部分兵力投到了寶慶府,再有一部分兵力留守衡陽,然後擠出一個營來配合著第十五旅一部進攻永州。

張崇北、王志遠一路急趕的殺到耒陽,從耒陽再往南去就是郴州了,那裏可是湖南最出名的礦區,如果能將礦工都裹來,倆人升不上旅帥,團正也是妥妥的了。

這東西手快有,手慢無,拿了軍令,當晚他們就帶著隊伍乘船南下了。

耒水在21世紀可是湘江的一級支流,在古時候更是北方中原通向嶺南的水上交通要道,早在周代就通舟楫。如今耒水沿線有商埠碼頭20余處,其中黃泥江、大河灘、灶頭市、新市等地更有耒陽四大口岸之稱。還有陶洲、上堡街、清水鋪、淝江口、泗門洲、白山、大陂市等商埠因毗鄰水路。

“不管那些,咱們就直接殺到耒陽,最多敲掉灶頭市,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攻入郴州。”

眼前的地圖傷,耒水兩岸標注了大大小小二三十個圓點,張崇北、王志遠知道,這每一個圓點就意味著財富和繳獲,而灶頭市是距離耒陽縣城最近的一個集市碼頭。但他們要是流連在耒水兩岸的錢糧財貨之中,郴州他們還能搶得先手嗎?

“不管別的了。咱們先去耒陽,打開了耒陽,收攏船只後咱們就直接殺下郴州。”

錢財什麽時候沒有?功勞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能裹了幾千礦工來投,光是獎勵的軍功積分就能讓他們七營上上下下一人多出一二十畝地來。而對於隊官、營官的好處就更多。

“殺啊……”

一夜行軍,一艘艘運船上點起的火把,將船隊映襯的如同一道火龍。百十裏水路,第二天的九點十點時候,第七營就趕到了耒陽城外。

張志遠帶人搶下碼頭,立刻就對著城門沖去,結果他這一沖就沖到了耒陽縣衙。

縣衙大門敞開著,看不到一個穿公服的衙役,只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守著大門。

“大哥,這裏的縣官早帶人跑了……”張志遠坐在大堂的台階下,對著急趕來的張崇北道。

“那縣庫呢?”

“光光的。連縣衙的桌凳紙張都被老百姓給搶了……”

縣官是昨天上午跑路的,下午時候整個縣衙就沒人了。但是縣城的老百姓依舊不敢搶劫縣衙,一直到晚上一群蒙面的人帶著車馬將縣庫剩余的銅錢糧食搬運的時候,被城裏人看到,然後一窩蜂的就把縣衙給搶光了。

張崇北看著大堂,三尺法桌還依舊放在暖閣內木制的高台上,老百姓估計不敢搶這個,但是桌上放置的文房四寶和令箭筒全沒了,連太師椅也不見了,令箭架和驚堂木也沒有了。連堂下左右排布的水火棍都一根也見不著了。

“縣庫才幾個錢?你帶人去抄灶頭市。我帶人抄那些吃的肥腸滿腦的官吏奸商。”

張崇北看著光光的大堂不以為然的一笑,揮手叫過衛兵來,“你去到街上喊喊,咱們大軍要找人問路。”善良百姓不敢來,那些地痞流氓還不敢來嗎?這可是他們發家的大好機會。當然,每到抄家之前,張崇北會讓地痞流氓大聲的‘宣告’這些大戶士紳商賈的罪狀,如果碰到‘虛造不實’的話了,比如肥羊喊冤,還能拿得出人證物證的,張崇北自然就會從善如流的高擡貴手。但這種人肯定是極少數的。

很多所謂的良善人家,所謂的仁義之家,都是他們自己張嘴說的,所謂的良紳義商,良、義更多地是‘良義’給官府看的,對於百姓可能連小恩小惠都做不周全。

陳鳴對這個時代的良紳義商的看法,歸類為四個字——人大代表。不能否認裏頭都是一窩黑的沒一個好人,但你要說裏頭全是好人,就讓人呵呵了。

在復漢軍刀子之下,還有人出來為他們作證,這家人十八九就真是好人,那樣兒的良紳義商,張崇北本身也不願禍禍這種人的,他的良心又沒黑透?

復漢軍在湖南的暗營多活躍在洞庭湖沿岸,或是各府的府城,對於湘南地方縣鎮,還沒來得及大舉進入。不然,有暗營帶隊,那真的會‘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就在復漢軍如同流寇一樣在湖南中南部攻城略地,攪得翻天覆地的時候,石鼓書院的忠節祠前,幾個復漢軍官兵正很肅穆的為忠節祠換了一對楹聯:

碧血染黃沙,取義成仁,應垂不朽;

精英輝赫石,貪生怕死,莫到此間。

這不是陳鳴提的,他提不出這樣的對聯來,這是他要復漢軍隊伍裏的人提的。幾天的時間,有二三十幅自認水準不錯的對聯送到陳鳴這裏,他相中了這一副。

這副對聯出自陳廣乾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