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敢死營(第2/3頁)

“那山東練勇呢?”

“暗營據買通的軍官說,豐升額、王進泰內部達成了協定,整個山東練勇被瓜分了……”

“瓜分了,這怎麽說?”

“就是分成了好多份,配給了各部滿漢兵。”

陳鳴嗤了一笑,“還是當炮灰。”

“他們現在士氣如何?”

“低落之極。聽說天天都有人逃亡。”

“那就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人,清軍和我們自己。”

對於清軍,這是大大的不吉利;對付復漢軍,這會讓高昂的士氣變得更加高亢。甚至包括陳鳴自己,他的心頭都猛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來。

近萬山東練勇,戰鬥力即使差一些,比之綠營也不會差多少吧?現下這麽的一被拆分,他們十成力氣還能保存下一成來嗎?人心惶惶的怕不僅是下頭的丁勇,還有領頭的練總,乃至練總背後的官員吧。

這支山東的子弟兵,已經不是什麽九頭蛇了,而是真真切切的九條蛇。還是七寸上都狠狠地挨了一下的九條蛇。

秋風吹過,秋葉紛紛。

葉子一片一片飄落在地上,帶著金色獨有的魅力,渲染著大地的收獲。

清涼的空氣,金色的樹葉,秋天獨有的景色,秋天獨有的韻味。

春播一粒粟,秋收萬顆種。這是收獲的季節,惟願復漢軍在深秋時節也能迎來豐沃的收獲。

陳鳴一直望著庭院的樹梢,但目光的著點已經不知道落到了哪裏,手心裏的兩個玉核桃溜溜的打著轉。

一條條指令從復漢軍的心臟發布下去,當中午各營頭吃飯的時候,或真或假的消息和謠言已經傳的漫天都是。這就像是一瓢油,讓復漢軍燃燒著的士氣,變得更加的旺盛起來。

至於清軍方面是不是真的如此,誰還會去糾結這個呢?

就像南下的清軍方面也在一直宣揚著復漢軍軍無鬥志,膽怯如鼠,很多個清兵還真就信了。這是一個道理。

南下的清軍宛如一條長龍遊戲在運鹽河裏,豐升額的坐船十分的顯眼,聽說這是乾隆皇帝下江南遊玩特制的禦船,前後首尾超過十七丈,上下兩層高,可以承載一二百人,行駛在水面上安如平地。此刻船只的左右兩邊站滿了戈什哈,一個個明窗也多用布簾遮掩,清軍對於復漢軍的狙擊手防備很森嚴。雖然運鹽河左右十裏距離內閑雜人等一概不許穿行走動,但地道呢?

鹽城他們吃過了一次大虧,那麽就要吃一塹長一智。

船艙內鋪子厚厚的毛毯,人走在上面,一絲兒聲音都不會發出。豐升額還是穿著一件黃馬褂,整個人埋首書案,大軍運轉行進無數的事情都需要他處理,即使下面有了處理也需要告於他知曉。

軍務繁忙上,豐升額比不得陳鳴,也不差幾分。因為清軍內務一刻都不停的爭鬥和傾軋,在一定程度上狠狠豐富了豐升額的公務。旗兵裏的火槍營與新軍,火槍兵與馬隊,擴展開是旗兵與漢兵,在天上漢兵各部之間,直隸綠營和山東綠營之間,綠營與練勇之間……每天都會有太多的事了。

劉墉一死,山東練勇就成了一個無主的大大蛋糕,誰都想撲上去咬一口。豐升額最早讓周培勛提點山東練勇軍伍,現在看就像是一個笑話。周培勛根本就替代不了劉墉,那支山東練勇中還有孔家人的暗手存在,而豐升額自己的威望在練勇之中也並沒有他想象的那般高。所以,也就別怪他對練勇下狠手了。

還好現在這個麻煩總算完結了,滿漢各軍分蛋糕一樣,將偌大的山東練勇瓜分幹凈,就這幾日已經有不知道多少個練勇練總和他們背後的官員告病了。

“將軍,又抓到了八十名逃亡丁勇。”

“各部總數減了多少?”

“超過一百五十人,報來一百二十人。”

豐升額靠在椅子上,堅毅的臉面上閃過一抹疲憊,“還按老規矩辦,首領者處死,余者打入敢死營。”話音稍微的頓了一頓:

“這種事以後就不用再報上來了。就按這個規矩辦。讓各營兵將還有民團練總都盯著一點,眼睛放亮了。”因為逃跑的人當中不僅僅只有練勇,還有綠營兵。八旗兵不逃,他們生病的多。

“嗻!”

運鹽河的河邊,八個山東大漢被清兵壓跪在地上。身後各站著一名手持鬼頭刀的劊子手。隨著一聲令下,八道道光迎著秋日閃過,八顆人頭落地。岸上步行的馬步兵也好,船上的民丁和炮手也好,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自從山東練勇混亂開始,就陸陸續續有練勇當了逃兵。只要被清軍捕捉到,初開始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是要死,全部砍頭。看的一直蹲在船上的費爾南德斯和布蘭科等葡萄牙人連連在自己的胸口畫著十字架,默念著:“上帝保佑!”

隨後殺人的數量就變少了,然後南下清軍序列中多出了一個叫做敢死營的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