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亂世降臨(第2/3頁)

他們已經想好了策略。沿途殺官殺紳殺富,開倉放糧。必能在地方上吸引無數青壯入夥。

然後他們會趁著皖北空虛,席卷皖北,抵進徐州,接著往山東進發。那裏有清水教的人接應他們呢。即使義軍抵到山東的時候,清水教不敢造反,那借幾個人做向導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乾隆中葉,滿清土地兼並嚴重、人口激增和物價飛速上漲,實際上底層社會已經動蕩不安。這絕不是和珅一個人的過錯,雖然他的存在大大加速了這一進程。

在整個華北,情況就是如此,山東更是重中之重。乾隆中葉時山東的情況是:……往時東省農民稱貸,富戶加息四五分尚肯償還,是以小民挪借有資,不至流離失所。今即取息二、三分,借出不還……有余之家,恐為所負,不復出借……貧戶仰叩無門,不得不求食他鄉。而且最嚴重的一個事是,到了乾隆中葉,中國暴增的人口已經把整個華北開發到無荒可墾的程度了。土地的相對不足本身就導致了地方上的動蕩,再加上乾隆中葉人口的增長異常迅速。

將軍府在甩給混元教銀子的時候,讓他牽線搭頭聯絡各地白蓮教分支,山東清水教成為了將軍府十分看重的又一枚棋子,那不是被王倫的人格魅力感化了,而是有真正的依據的。

北京城在三月底曾經傳回來了一個情報,是余則成(高竟成)打河南會館得到的,一個河南籍官員從山東往北京述職,在與京城友人敘談中這般說道:聞山東省壽滕縣奸民聚眾滋擾一案,某於三月間即聞往來京城與齊魯間行人傳說,各路上因雨澤稀少,麥收欠薄,今年陳逆掘斷漕運又使得沿河數萬漕民漕丁衣食無著,匪寇之事由是屢屢滋生。旦有行旅車馬,動輒十數人圍繞,不能行走。所冀者夏收在邇,可資接濟。待四月後,齊魯雖節次得雨,總未透足。歲既不登必也。只恐地方有司粉飾相沿,收成分數,捏報七、八分不等。撫字無聞,催科日蹙,以致不法之徒,乘機起釁。今滕縣一事可謂殷鑒。其人等雖曰奸民,實大半皆無告之饑民,激而成之也。

余則成傳來的這個情報與山東清水教相映襯,是清水教從一幹白蓮教支脈間脫穎而出者,最大的原因。他讓將軍府相信山東有能成事的基礎。而且據聞,山東人口數量就已經越過了一千八百萬。較之乾隆十八年的一千二百多萬,增長了一半,可耕地增加數量卻漸趨於無。

復漢軍暗營雖然與清水教剛剛接觸沒有一個月,卻已經向清水教支援了一萬兩白銀。

銀子對於現下的復漢將軍府屁也不是,讓滿清版圖上烽火連燒,硝煙遍地,才是最給力的。

魯西多有山區,劉松、楊集、樊明德他們從復漢軍的發家軌跡上認識到了山區對於義軍的重要性,那裏不是豫東皖北這黃淮大平原,只要他們能夠鉆到山東的大山裏去,短時間內就不存在被剿滅的可能了。雖然義軍從豫東出發,挺進魯西,中間千裏迢迢,誰也不敢說他們真就能躲得過清軍馬步軍的攻殺,但現在的條件和環境真的到了混元教所能達到的最完美時機了。

劉松、楊集、樊明德都不想放棄。

鹿邑縣是沒有大隊綠營兵駐守的,滿打滿算,這裏的綠營也就百十來人,為首的是個姓鄧的千總。名字我就不起了,大家夥只要知道這個姓鄧的千總是在醉酒之後毫無痛感的被割掉腦袋的就行。劉松要拿這千總的腦袋和鹿邑知縣的腦袋祭旗!

同一天的潁州府知府衙門,上午辰時,樊明德帶著身著便裝的信徒已經抵到了潁州府城外。他身後信徒只有二百人,零零散散的,並不聚到一塊,每個人或帶著包裹,或推著小車,還有牽著驢車、騾子的。這二百人是混元教中的精銳,在鹿邑民團裏演練有一個月了,雖然現在的他們沒辦法穿鐵甲藤甲,卻每個人都有著尖刀利劍,有著鐵棒長槍。

潁州府也組織起來了團練,而且跟陳州府的團練一樣,沒有統一的服飾,民丁服裝雜亂且無紀律,你很難從一群人中辨別出一個陌生人來。

潁州知府姓唐,在潁州已經做了兩年官了。隔壁的陳州知府很苦逼,但唐知府日子過的還很滋潤。復漢軍老巢就在隔壁,但中間隔著一個陳州府呢,潁州這裏安全著呢。要不是之前除了一遭割辮案,他小子日過的不要太美好。

因為清廷剿滅復漢軍是要用銀子錢糧,要征伐民丁勞力的,對於地方官來說,這都是大把摟錢的好機會。而且平賬很輕松,全無漏洞。所以唐知府穿著一席白綢長衫,搖晃著紙扇,毫無防備的來見到被衙役帶到了跟前的混元教徒,問道:“有何急事啊?這般急切。”那教徒為了做戲把自己搞的一頭汗水,臉上還掛著一層灰,汗水打額頭流下,在臉上沖出了一道道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