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一報還一報

“轟轟轟……”

湖南綠營沒有見識到的飛雷炮,讓江陵城守軍‘吃’了個飽。尤其是南紀門出來的隊伍。

那是一支人數有五千人的大軍,三千宜昌綠營加兩千荊州旗兵,其中的荊州旗兵還擺出了九進十連環陣,可惜他們的戰鬥意志差勁的一逼,犧牲精神弱的讓人嘔吐,只是被炮火轟了一陣子,除了飛雷炮還有一些小炮,就陣列不穩,軍心動搖了起來。

待到兩邊火槍兵對射,旗兵的快速潰敗讓這支殺出城來的五千大軍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兩千荊州旗兵崩潰後,三千宜昌綠營隨之潰敗,如果不是沖擊復漢軍右翼吃了大虧後的馬隊——被復漢軍的虎蹲炮和騎兵營狠狠教訓了一下,斜處裏對著追擊的復漢軍沖了一趟,這五千滿漢大兵能有多少回到南紀門內就只有天知道了。

兩個營的火槍兵縱隊向西北轉移,然後向南折向湖南綠營的左翼,在距離湖南綠營二百米距離時,兩個營的火槍兵立定站住,然後雜耍一樣隨著尖銳的口哨聲,以隊伍的左端為頂點,右端平移往南,就像一根筷子從豎擺變作橫擺,迅捷又整齊的由五路縱隊轉為五列橫隊。

“齊步走!”

一聲高喊,隨著哨聲響起,兩個營的火槍兵分作兩個陣列,向著湖南綠營的左翼壓下去。

二百米?這是個很短暫的距離。對於列陣待戰的火槍兵來說,只需要兩分鐘,雙邊就進入了射程。“砰砰砰……”硝煙彌漫起湖南綠營的左翼。

槍聲就是湖南綠營的上鐘。本來在復漢軍反擊中就搖搖欲墜的湖南綠營真的要支撐不住了。這支上萬人的湘兵並不是全部來自鎮竿鎮,張瑞的本部只有四千多人,連一半都不到。

開戰之初,以悍勇的鎮筸兵為拳頭的出擊部隊被復漢軍打的一敗塗地,鎮筸兵傷亡甚大,然後是復漢軍的反沖,已經讓鎮筸兵不得不全力的招架應付,甚至還要苗人土兵幫助。也就是說,清兵左右兩翼的隊伍雖然來自湖南,可跟鎮筸兵已經沒有很直接的關系,或許他們中的一些營頭駐地也在湘西,可並不意味著他們的戰鬥力和意志就能如鎮筸兵一樣。

尤其是江陵守軍‘輕而易舉’的潰敗,不說讓陳鳴留在後方的營頭徹底解放了,卻也讓陳鳴少說能從中再抽調出兩個營頭來添進對湖南綠營的進攻中。

“告訴曾應龍,給我頂住,頂住!”張瑞臉上早就沒有了開戰前的自信,他現在就像一只在對手的挑戰中趨於下風的狼王,渾身充滿驚懼和暴躁。

曾應龍是清軍左翼的指揮。

“告訴江陵城裏的人,我要增援,立刻的增援。讓他們再給我打陳逆的屁股,再打!”對於要去江陵城報信的親兵,張瑞也在暴躁的怒吼著。“給薛士儼說,給城裏面的當官的說,鎮筸兵完了,江陵城也別想保住……”

眼前的危局並不是張瑞想象的。在他原先的設想中,他是能夠徹底的擊敗陳鳴的。不說把陳鳴的軍隊全殲了,也能打個半殘廢,打個漂亮的大勝仗。而現實殘酷無比,他不僅不能打個漂亮的大勝仗,自家人馬反而很可能被陳鳴打成殘廢。要避免這最殘酷的一幕發生,張瑞能夠抓到的救命稻草就只有江陵城裏的守軍了。

驚魂未定的薛士儼剛剛在椅子上坐下,就看到吊著一條胳膊的阿布凱大步邁進屋來。阿布凱在沖鋒的時候被一槍打在了胳膊上,多虧了他的棉甲沒有偷工減料,否則阿布凱這條胳膊就不是吊著了,而是被廢了。

“春霖老弟,適才在城外,薛某人和麾下兒郎,謝老弟救命之恩了。”

那全軍大敗之時,沒有阿布凱的舍命一擊,讓追擊的復漢軍隊伍緩了一緩,出城的五千滿漢兵馬就是死傷殆盡也不是不可能。因為那兩千旗兵敗得太突然,太坑爹了。

阿布凱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宜昌鎮或許不是陳逆的敵手,但人家真的不至於敗得這麽稀松。荊州駐防旗兵多年不經陣仗,這打仗的手藝都忘掉了。被大炮飛雷炮一轟,再被排槍這麽一打,崩的好不暢快!

但這些都已經是過去式的事實。他們現下最需要面對的是如何應對眼下的局面。

湖南綠營已經完全處在下風,要是他們縮在城中閉而不出,張瑞就有大難了。那麽等陳逆調轉過頭來,靠著宜昌鎮和城中的旗兵、男丁,就真的能守住江陵城嗎?

江陵城裏的道台、知府在這種事情上完全沒有發言權,或許和平時候道台的地位比之總兵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戰爭真正來臨的時候,薛士儼當仁不讓的握緊了指揮大權。而阿布凱對於薛士儼的信任顯然也比對道台、知府更多。

所以在張瑞派來求救的快馬還沒趕到江陵城的時候,水津門再度洞開,阿布凱領著剩余的六七百馬隊疾馳而出,緊跟著他們一塊出來的是薛士儼帶領的宜昌鎮綠營兵,而江陵城的駐防旗兵就別再移動尊駕了,他們只需要老老實實的待在城中做好防守、接應就OK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