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敢逃跑的,一律皆斬!

硝煙在山風的吹動下,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清軍炮手在熟練地給大炮裝填彈藥。對比他們三天前的動作,現在清軍炮手已經熟練很多很多。他們炮組中的每一個人,這三天裏都將相同的一套動作做了上百遍。

“進攻!”許世連用看肉中釘子的狠勁看著鳳凰台上屹立不動的左右兩炮台,這真真的是屹立不動啊。被兩門大炮轟了三天,不說汝州營的炮手有多麽的精準,幾經試驗後兩門威遠將軍炮打兩個個頭那麽大的固定目標,準確度還是有七八成的。這兩座炮台每個都挨了六七十炮,一枚枚鐵彈打的炮台外面的鐵筋水泥坑坑窪窪,但對炮台根本卻是隔靴撓癢。

兩個炮台始終屹立炮火之中!

許世連都已經準備著付出一定的傷亡代價了。在兩門土炮的威脅下進攻兩丈高的鳳凰台,汝州營必須要流血了。就是因為那兩顆該是的釘子!

如果眼光能夠摧毀一個東西,鳳凰台上的左右炮台早就被碎屍萬段了。現在它們好好地聳立在那裏,靜靜的等待著給汝州營一個難忘的教訓。

“最後一次檢查。記住了,十顆石彈,剩下的全部是泥彈,泥彈!”

鳳凰台兩個炮台裏全都叫嚷著相同的話。泥彈,炮筒子裏裝的絕大部分都是泥彈,只有十顆小小的石子。

為什麽要這樣做?不過是陳鳴的最後一搏罷了。他還是沒有放棄最初的‘落草’理念,他不想跟汝州營結下死仇,他希望能與汝州營打一場和睦的友誼賽,而不是真正的戰爭。那會引來南陽鎮的,那會引來河南巡撫的注視的。

陳鳴也說不好有多大的希望,他就是要搏一搏,抓住最後一縷機會。

一隊清兵躲在盾車後面一點點的向鳳凰台靠近,上百名民壯義兵為他們推著沉重的盾車。這可是最原始的木頭車啊,最當先的盾面全是用大腿粗細一丈寬的樹幹連成的,高度也在一丈以上,光這個盾車的盾面就有好幾百斤重,再加上外面蒙著一層澆濕了的棉被,還有連在盾面後頭的長梯,以及車上壓重用的石頭。只是少少的六輛盾車,上百民壯義兵推起來都走不快。

光從清軍本陣出發到鳳凰台,一路上道路倒算的上平坦,可距離卻在一裏地以上,勞力不配足如何能行。

“這叫盾車。滿清入關之前跟前明打仗時,這玩意兒就是他們防炮擊打近戰的招兒。我估計就是兩斤炮也打不動他們,虎蹲炮更不行。咱們接下對人不對物。他們豎起長梯總是要爬人的。人少了用槍打,人多了再放炮。”反正鳳凰台裏有足足八門虎蹲炮,還配了長短槍五十多杆,陳鳴帶隊下鐵寨的時候,也帶上了三十人的火槍兵。

就鳳凰台這狹窄的一逼的戰場,清兵再多人添進來,只要後方彈藥能夠支持上來,陳鳴也不怕跟清軍卵上。

梁志強賣力推著車子,要腰間只掛著一口刀,作為被選中的炮灰,梁志強早就被炮聲震得兩腿發軟,可他們這些民壯義兵背後有綠營那幫孫子的刀槍頂著的,不敢跑,不敢不用力啊。

“快點,快點……”

“用力推,用力推……”這樣的催促聲時刻響亮在耳邊。

清軍的兩門小炮不再攻擊左右炮台了,而是轟擊城墻,盡可能的對鳳凰台形成壓制,精神上的壓制。

“大家別緊張。等到綠營那群丘八近前了,他們就不敢繼續放炮了。”

炮台裏擠滿了陳家軍,陳鳴讓人大聲吆喝著。他知道這個時代的老百姓對於火炮的恐懼。這種恐懼並不是汝州營大大方方的將火炮亮出來,轟了幾天,大家也聽了幾天香餌就能消除的。從部隊定義上看,陳家軍還是一個笑話,還是一撮沒經歷過血與火淬煉的土匪。

陳鳴也不知道怎麽打仗的,他只能做自己想到的一切,盡一切的努力去領導陳家軍面對這場意義不俗的戰爭。這種叫喊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有用,可這是他能想出的最好法子。

在六輛盾車距離鳳凰台只剩下十來丈的時候,清軍的小炮果然停下了。

許世連、李釗都在緊張地注視著,李釗額頭上都滲出了一層明汗。

鳳凰台沒什麽溝壕,也沒有護城河啥的,六輛盾車直接推到了鳳凰台城下,然後六架長梯全都順利的搭上了城墻。

槍聲響了起來。

帶頭向上的綠營兵和義兵噼裏啪啦的往下掉。許世連的臉瞬間白了,這什麽情況?“賊人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鳥槍?”

左右炮台的射擊孔裏,彼此交叉的槍口下,六架長梯上就沒人能安安穩穩的爬上一半。

“賊子,賊子。果然是包藏禍心。竟然私造了這般多火器!!!”李釗‘氣’的渾身發顫,手指著鳳凰台一副與賊人不共戴天的模樣。

許世連冷眼看著他的表演,眼睛裏閃過的全是厭惡。真是最廢物不過的廢物了,這麽長時間竟然連陳氏賊人有多少火器都不曉得。這可是幾十杆火槍的分批攢射啊,陳家能造出這麽多鳥槍來,他們手中不要說只有兩門土炮,就是再多出兩門也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