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差役來了!

同樣是飲馬河邊,一群穿著公服的衙役捕快簇擁著幾個騎著騾馬的頭兒,耀武揚威的走在河邊的土路上。這些人說說笑笑,肆無忌憚。道路上往來的人家離的老遠就掉頭往回跑,或是就此上了岔道。沒人願意跟一幫正下鄉的衙役照正面!

誰也不知道他們打哪來的那麽大的威風,那麽大的膽量和架子。似乎此行去到土門集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兒,似乎只要他們一露面,官府的招牌一打,就能把陳鳴、陳聰等陳家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輕輕松松的手到擒來。

周天藝聽著耳邊絡繹不絕的馬屁,心裏頭已經將最後的不忍和羞愧丟掉了九霄雲外了。陳惠跟自己是有不淺的交情,但交情能代替銀子田地嗎?白花花的銀子,上好的農田啊。自己昧著良心跟著知縣大老爺辦了陳家,周家的家底就能厚實上一半!

知縣大老爺已經賞自己一百兩銀子了,陳家這幾天東跑西跑托關系,不少拿到了銀錢的主兒都要分潤他周捕頭一份,再有陳家還向他自己送了一份厚禮。這主菜都還沒有上桌席的,周天藝就已經又摟了一百五十兩銀子。再大的難堪和羞臊在周天藝眼中也比不過銀子。

這次去土門集,則又是一趟肥差。雖然不是直接抄家,可捉拿陳鳴、陳聰等人的時候,順手牽羊摟去一些浮財,陳家人還敢放屁嗎?少說今天也能到手一二百兩銀子。就是知縣大老爺派來的人太多了,竟然將整個壯班都塞進來了,這讓周天藝很是肉疼。

壯班是幹嘛的?按照朝廷規矩,壯班就是掌供差遣捕盜,為州縣衛兵,服裝標有“民壯”字樣。以保護倉庫,協緝盜賊,負責州縣官及衙門內的安全及社會治安防範諸事。

事實上,後者才是他們的正差。

看個城門,看個縣衙大門,看個庫房,巡街等等。這些人的油水已經夠足了,還要跟他們捕役、快手【合稱捕快】爭食兒?

當然,周天藝也知道,知縣大老爺這是怕此行有個好歹、萬一。他怕陳家人對抗官府!

周天藝卻覺得杞人憂天了。如果陳惠沒被抓,那陳家就還是一頭餓狼。現在陳惠,陳家的主心骨已經被扔進大牢了,再多的擔心也只剩下一丟丟,小小的一丟丟。

說實話,對比陳家人對抗官府,他更擔心的陳鳴帶著家產跑路了。

對自己身上這張官皮信心百倍的周天藝,根本就不會想到陳鳴要‘落草’。這是魯山縣整個衙門的思維盲區。就算是執意將三十壯班塞過來的常瑞,也頂多認為陳家會抗拒官府,那跟落草為匪也是兩碼事。

從縣城到土門集幾十裏遠,周天藝就是騎在騾子上,一樣累得腰酸背痛。那些兩條腿走路的白役、衙役們更是累得腿都打顫,但總算在太陽落黑前抵到了土門集。

看著不遠處最後一縷太陽余暉照耀下的土門集,這些人似乎一瞬間全都生出了一股力氣。

眼前的土門集已經不再是土門集,而是一堆精光閃閃的銀子。

而此刻的土門集呢,陳鳴從山裏頭拉來的人馬,加上留守土門集的丁壯,以及陳家子弟組織起來的子弟兵,不算劉文帶領的工學學生,人就已經有二百人了。

而且山裏頭出來的護礦隊也好,留守土門集的丁壯隊伍也好,一個個全披掛著胸甲,或是輕便的藤皮甲,就是集中起來的陳家子弟,一個個手中握的也要麽是鳥槍,要麽是長槍,哪是一群拿著腰刀和木棒的差役們可比的?更不要說陳家還有十幾匹馬!

“大少爺,周天藝那老狗到了!”

“放他們進來,一勺燴了,不許放跑一個!”陳鳴正跟著二叔一塊計算糧食。是的,糧食。

陳家在大山中有上千礦工和他們的家眷,鐵寨裏算上那群娘們也有三百來人,加上清風寨、虎頭寨和牛頭寨的人馬,這就是兩千人。

土門集的人有多少能跟著陳家上山的?還有小南溝一攤子。再加上外頭的三個田莊,以及城裏面的那一撥——一塊被抓進牢裏的陳系人馬家小親眷,等等全部算在一塊,三千五百人不算多。手頭松一松,就能把規模推上四千人!

這麽多人,還有山裏的牲畜,一天下來要吃掉多少糧食啊?雖然陳鳴搞出了青飼料,但只是紙上談兵的他能不能一舉就把青貯飼料搞成功,這是很難說的。畢竟陳鳴只是在網絡和書上看到過這項技術,自己根本沒實踐操作過。

他知道中國元代的《王禎農書》和清代的《幽風廣義》,嗯,《幽風廣義》是陜西人楊屾寫的,這位農業專家這個時候還活著呢。上面都記載著首楷、馬齒覺等青貯飼料的發酵方法,只是這些根本就沒引起世人注意。

歐洲那邊更是相傳古埃及和羅馬時代就有青貯飼料的記載了,可青貯真正的應用於實際的時間也沒多少年,而且這個時候還限制在瑞典、德國以及波羅的海沿岸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