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白文裏寫爛的梗

在陳鳴的嘴炮指點下,小南溝裏豎起了第三座高爐。之前就有的兩座高爐並沒有動,要做陳鳴就做個新的來,改舊爐,陳家還不缺這倆小錢。何況舊爐一停,直接就耽擱了陳家的賺錢了。現在的舊爐可始終在產生著利潤的。

從打基,到燒制火磚,足足用了二十天,新鮮出爐的高爐才豎立在了小南溝鐵廠。與傳統的兩座高爐不一樣,新的高爐有一個堪稱巨大的儲熱室,增加了一只巨大的水利風箱,原本一次只能出鐵百十斤的小高爐,現在至少能一次出鐵五百斤。

當然,在陳鳴的認知當中,這樣的高爐還是絕逼的小不點。只因為是第一次搞,沒有經驗,不敢盲目的貪大。並且這二十天裏,陳鳴還根據山裏面的煤礦挖出來的原煤,建立了一個規模不大的洗煤廠。

他不清楚這時候的中國有沒有洗煤這麽一說,但卻知道洗煤是煤炭深加工體系中一個不可缺少的工序。從礦井中直接開采出來的煤炭叫原煤,原煤在開采過程中混入了許多雜質,而且煤炭的品質也不同,內在灰分小和內在灰分大的煤混雜在一起。洗煤就是將原煤中的雜質剔除,或將優質煤和劣質煤炭進行分門別類的一種工業工藝。

洗煤過程後所產生的產品一般分為有矸石、中煤、乙級精煤、甲級精煤,經過洗煤過程後的成品煤通常叫精煤,通過洗煤,可以提高煤炭的質量。這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小國。煙煤的精煤一般主要用於煉焦,而魯山所在的地區屬於日後的平頂山,平煤正是中國的煉焦煤之王!

而煉鐵煉鋼,直接的原煤根本不能用,只能用焦炭。陳鳴一邊倒騰小高爐,另一邊就是想建立起一個洗煤廠,然後煉一批焦炭,也甭管利用率有多高了,只要能成就萬事大吉。

他這種作風還是很有‘改革試點’的學生樣的,然而落在陳家的長輩們,落在陳惠、在陳聰的眼中,陳鳴這就叫做‘穩重’。拿不準的事情就先打小處著手,成功後再推廣開來,很得陳家管事階層的認可。

要是一般的小年輕,有了骨瓷和抽水馬桶的‘勝利’打底,再插手煉鐵,可能心就變大了,但陳鳴依舊‘小心謹慎’,不激進,不自大自傲,這種心性在陳家一幫主事人眼中的得分一點也不比骨瓷、抽水馬桶的勝利所得要少。只是陳鳴不知道罷了。

……

陳鳴對高爐如此改進,就一點不同的聲音都沒有嗎?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這個時代的工匠都很有職業精神,或者說他們都死心眼一樣‘膜拜’著他們已經認知的知識,就像尊敬神一樣,不容得任何的更改。陳鳴要搞的小高爐在他們眼中簡直是‘大逆不道’。

所以,從開工起,一個個工匠,甚至是滿頭花白,五六十歲了的老人,說起來都是為陳家勞動一輩子的功臣,都恰著腰的跟陳鳴放對,讓陳鳴心裏很嘔的是這些人言辭心意裏都表現著一種‘為你好,為陳家好’的大義凜然,甚至這種‘大義凜然’並不是虛心假意,而是真真的出自一片為陳家好的忠心!這讓陳鳴內心裏感覺很古怪,又有些對這個時代‘精神’的更深次的感悟。他並不厭煩這些與自己放對的工匠、老人們,與前世那些拿了錢後要怎麽幹就怎麽幹的工人比,這樣的工人似乎更讓人放心。這群非常具有‘主人翁’精神的工人!

這可不是現代社會,不是現代中國,兔子們還沒降臨這個位面的。這是中國傳統社會的‘忠義’思想結出了一朵奇葩!

陳鳴對此暫時保留意見,但現在就他個體而言,他是很喜歡的。

當然了,偶爾的惱火也是免不了的。因為這些工匠不僅是在口頭上反對,還另有實際上的動作——在屢次勸阻無效,見大少爺真的不聽良言之後,這些工匠直接反應上高層去了。

當時的陳鳴腦子裏很可笑的冒出了‘越級上訪’這四個字。這些人還會玩‘越級上訪’了?

陳鳴實在是佩服這些工匠們的操守,什麽是工廠的主人翁精神,這他娘的就是啊。

只是工匠們的‘上訪’全被陳聰壓了下來。對於陳聰的堅定支持,陳鳴還是有些小感激的。自己下鄉快三個月了,這個便宜二叔是真真沒有拖過他一次後腿。

此次小高爐上馬成功了的話,功分100,陳鳴可以占一半,工匠們占剩下的一半的一半,另外四分之一就該屬於陳聰這個便宜二叔。是他一手‘鎮壓’了工匠們的騷動和上訪,並且扛住了小南溝這塊陳氏祖地幾個老輩分的壓力。

年紀越大越故步自封,還喜歡倚老賣老。陳鳴可以對陳家的工匠工人們強硬,但不能對這些長輩們強硬。誰都有老的一天,誰也不希望自己年老的時候被小輩甩臉子丟面子,陳鳴要是敢這樣做了,後果會影響‘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