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白澳?(第3/4頁)

周京山和鄒凱之沒有過來湊熱鬧,不是不想聽大皇帝與羅便臣談話,而是大皇帝接見羅便臣是好客,若說再加上總理、副總理,自己等知道是在聆聽大皇帝聖訓,但旁人看起來,就是大皇帝和兩位總理大臣一起與羅便臣聊天,可就太高擡羅便臣了。

其實羅便臣自己也心知肚明,中國皇帝不若西方皇帝和國王,中國皇帝與官員間的關系就如同父親和子女,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這是一種家天下的政治,而中國皇帝東征西討建立的巨大威信更令他對帝國的掌控達到了史無前例的程度,獲得中國皇帝的接見,同外國人在英國獲得女王接見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就算這些中國官員,覲見他們的最高統治者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今日首相和副首相參加酒會,本就同自己一樣,是覲見和大皇帝溝通的一個好機會,而不是為了歡迎自己。

坐在下首的位置,雖然沙發略低,羅便臣心裏並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他認真聆聽著中國皇帝的每一句,捕捉其中可能透露出的敏感信息。

羅便臣知道,中俄之戰後,中國人與英國人的糾紛突然多了起來,首先就是阿拉斯加的歸屬,到現在已經是第三輪談判,尚沒有談出任何結果。

達賴喇嘛借助英國商人的勢力逃走,而且現在很可能去了印度,更加引起了中國人的不滿。

在阿富汗、尼泊爾和緬甸,中國人和英國人同樣矛盾重重,都在努力消除對方在此地的影響。

澳大利亞、新幾內亞和文萊等地,中英之間的認識同樣存在差異。

最近又聽聞中國人準備收回香港島,中國人的論據是,在《南京條約》中,割讓香港島的原文為“因大英商船遠路涉洋,往往有損壞須修補者,自應給予沿海一處,以便修船及存守所用物料。今大皇帝準將香港一島給予大英國君主暨嗣後世襲主位者常遠據守主掌,任便立法治理。”

而現今中國航海業發達,沿海城市船塢、修理廠不知凡幾,已經不必再專門給予英商土地“修船及存守所用物料”。

其實當年中國人這份割地賠款的和約寫成冠冕堂皇的恩賜,本就是中國人面子使然,英國政治家們了解到這一點,獲得巨額利益下心滿意足,自也不會咄咄相逼,卻不想現今成為了中國人的借口。

雖然這些都是傳聞,中國人並未向英國使館提出正式交涉,但此事已經在英國傳的沸沸揚揚,議會議員和政要們,為了此事發起過數次公開辯論,絕大多數政要都認為英國在此事上不能讓步,如果中國人正式提出這種荒唐的要求,就應該毫不含糊的給予駁斥。

羅便臣是堅定的捍衛香港利益的英國政客之一,尤其是他在香港總督任上,彈精竭慮為香港政治、經濟秩序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使得香港成為英國本土最愛的移民城市之一,現今香港人口已經超過十五萬,其中大部分都是英國人,與二十年前相比,幾乎是雲壤之別。

與中國皇帝會面,羅便臣提出的一個問題就是香港問題,雖然從心裏對中國充滿警惕,但他表現的很恭謹,微微躬身問道:“陛下,聽聞貴國有收回香港島之意,不知這個消息是否屬實?”

葉昭微微頷首,說道:“早晚我們要面對這個問題的,是吧?”其實租界之類的問題倒容易解決,大不了等租約到期。納入帝國政府管理體系,並沒有形成國中國的租界,反而成了東西方貿易的窗口,不過香港島,因為第二次中英法戰爭並沒有把九龍租賃給英國九十九年等條款,不可能留給後世子孫借著解決九龍問題將香港收回,所以這個問題委實是自己或者說中英兩國要面對的。

蒸蒸日上的帝國,也不可能允許在香港島存在化外之地,可以任由外國軍艦停泊穿行的港口。

沒想到中國皇帝會坦承此事,羅便臣呆了呆,嘴唇動了動,卻終究不敢將他在英國議會接受質詢時的強硬發言照搬出來。

葉昭隨即又道:“不過,現在談它畢竟有些早,我的大臣們,正在評估可不可以用金錢贖回香港島。”

羅便臣默默點頭,不得不承認,東方帝國是個遵守規則的國度,而且對外信息也極為明朗,想收回香港島就半點不含糊的承認,這樣因為誤解對方意圖而發生沖突的危險就會大大降低。

但從某種程度上,這樣一個受尊重的國家,才更難對付,更加危險,就好似,歷史上從沒有異域國家能在歐洲擁有盟友,而中國卻做到了,不管是不是利益驅動,西班牙和荷蘭與中國的關系越來越親密是事實。

過了會兒,羅便臣恭恭敬敬的問道:“陛下,您的帝國,對與新南威爾士的貿易關系怎麽看?我該怎麽做才能保持與您的國家的友好關系,我願意聆聽您的教誨。”便是在女王面前,羅便臣也從來沒有這般小心翼翼斟酌過每一個字眼,做到得體而又顯示出謙遜和恭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