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這就是府試

雖然不敢說人心都是肉長的,但是也不是每個人都黑成了炭。王守恩久病臥床,身體越發衰落,整宿整宿睡不著覺,偶爾睡著了,就看到老爹和老娘顫顫巍巍到了他的面前,哭喪著臉問道:“小二怎麽樣了?你二弟還活著嗎?讓他給我們送給信兒啊!”

每到這個時候,王守恩就從夢裏驚醒,渾身冷汗濕透衣襟。反復的折磨,他已經神思耗盡,突然聽到二弟回來,王守恩是極為高興,因為弟妹的被逐的事情,王守恩大喜大悲,又昏了過去。

直到周巡去捉拿妻子,王守恩又醒了過來。不顧家人的反對,拖著病體,來到了大堂之上。他淚水長淌,抓著弟弟的手,“小義,哥哥不成了,我不能把話都帶到棺材裏,今天就在這大堂之上,我把事情都給你說清楚,我對不起你和弟妹啊!”

田氏嚇得臉色鐵青,頻頻給丈夫使眼色,王道充也是攥緊了拳頭,恨不得捂住爹爹的嘴。王懷恩晃晃頭,苦笑道:“這些年的冤孽都怪我,都怪我無能啊!”

王懷恩又喘了兩口氣,用盡力氣說道:“青天大老爺在上,草民自幼體弱,娶了田氏之後,便常常擔心有朝一日我若早喪,家產就會落到二弟手裏,她弄出了人命官司,驚恐之下,就想到用二弟頂罪,草民一時不察,私心作祟,也就答應了她。誰知二弟走後,她非但不履行諾言,照顧弟妹,還,還和那個小畜生一起欺負他的嬸娘。”

張守直聽著王懷恩的敘述,眉頭緊皺。

“王道充當年不過十二三歲,又怎麽會如此喪心病狂?”

“大老爺容稟,逆子雖然年幼,可是他娘總是說什麽家產之類的,他早就明白。二弟被充軍,本來家產都會落到長房一脈,偏偏弟媳懷了身孕,倘若順利降生,就算若幹年後,二弟死在外面,二房也可以分走家產。小畜生竟然偷偷買來墮胎的藥,給他嬸娘用了,致使沒出世的堂弟慘死,弟妹也險些丟了性命!”

轟!

在場所有人都傻了,親爹總不至於誣陷自己的孩子吧!王道充這家夥看起來人模狗樣,溫文爾雅,十二三歲就如此殘忍,對嬸娘下毒手,簡直是衣冠禽獸。

坐在中間的張守直老臉一陣紅,一陣白,王道充可是他欽點的第二名,如果沒有唐毅,他就是案首了。

一想到點如此喪心病狂之徒為案首,張守直渾身冰涼,氣得山羊胡亂顫。

啪!

驚堂木猛響,張守直怒斥道:“王道充,你可知罪?”

王道充荼毒的雙眼冒出憤怒的火焰,任何辯駁都顯得蒼白無力,他死死盯著王懷恩,突然瘋狂大叫,“你怎麽不早點死啊!”

淒厲的叫聲如同夜梟,堂口的百姓聽聞,一個個只覺得不寒而栗,這是什麽孽種,竟然咆哮父親。

不知誰帶頭喊了一句:“不孝之人,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嚴懲不貸!”

“狠狠處罰,廢掉縣試名次!”

……

百姓們瘋狂地喊叫,聽在王道充的耳朵裏,就好像一陣陣的魔音,他瞳孔灌血,突然向父親撲過來,竟然要掐死王懷恩。

王懷義手疾眼快,擡腳踢在他的胸口,王道充摔出一丈多遠,嘴角冒血,直接昏死過去。田氏不要命地撲過來,抱著兒子發出淒厲的吼叫。

“王懷義,你敢打我兒子?”

“我打他怎地?子罵父,該萬剮淩遲!”

“呸,那個病秧子根本不是我兒的父親!”田氏瘋狂地叫囂,譏笑道:“王懷恩早就是廢人,他還能生出兒子?我嫁給你們家,不過是想霸占你們的家產,只是可惜啊,你們家衰敗的真快,白白浪費了老娘二十年的青春!王懷恩,你真該感謝我,不然你哪來的兒子!”

哇!

王懷恩一口汙血噴出,霎時間臉色如同金紙,他瞪大了無神的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和他耳鬢廝磨二十年的竟然是一只蛇蠍!

他為了包庇野種,竟然讓王家真正骨肉流產,他對得起王家的先人嗎?

“二弟啊,大哥錯得太離譜了!”

王懷恩又連噴了幾口鮮血,撲倒在大堂上,到死兩只眼睛都睜著,死不瞑目啊!

“大哥!”王懷義抱著兄長的屍體,仰面摔倒,痛得昏死過去。

……

三天時間過去了,張守直的判決已經下來,田氏因為私通,誣陷被判斬首。王道毒害嬸娘,被判充軍雷州,同時縣試第二名被追回,後面的人依次遞補。除了唐毅之外,都往前提了一名,只是大家夥並沒有多少喜悅。

一個人要是心術不正,能害死多少無辜的人,造成多少悲劇!

從知州衙門回來,唐毅就把王懷義夫妻接到了家中,聘請大夫給他們調養身體,王懷義還好,武夫的底子,沒有多大的事情。

妻子身體虛弱,又驟然得知孩子竟是被唐兄和伯母孩子的,情緒起落,痛極傷心,必須要仔細調理,才能恢復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