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激動的小皇帝

一只耳朵能有多大,足足裝了五個麻袋,少說也有上萬建奴,朱七激動地來回搓手,恨不得把大腳趾都伸出來,替張恪叫好。

高興過後,朱七又迷糊了。

“永貞,你們斬殺了上萬韃子,這是天大的勝利,遼東又怎麽會失守?”

張恪無奈苦笑一聲:“七哥,坐船回來的路上,我把遼東慘敗的經過全都寫下來了,正準備上奏朝廷,你先看看吧!”

張恪把朱七帶到了自己的大營,拿出了一摞厚厚的文稿,送到了朱七手裏。朱七雙手接過,仔細地看了起來。

身為錦衣衛,朱七知道很多消息,比如楊漣執意攻打撫順,造成明軍被建奴包圍。可是直到此時他才知道,楊漣的昏招不止這些,收納降丁,分散兵力,不察敵情,貿然出戰……一個人犯錯誤不難,難的是一直犯錯誤,只要走對一步棋,遼東也不至於慘敗成這個德行。

只看了一部分,朱七越看臉色越難看,太陽穴上青筋暴露,拳頭攥得咯咯響,一股無名怒火在心中亂竄。

“啪!”

十成的氣功聚集到拳頭上,一下把硬木桌案拍得粉粉碎。

“文人無能,該殺!”朱七橫眉立目說道:“難怪有永貞這樣的名將,有天下各地的精銳士卒,竟然還敗在建奴手裏,原因竟在這裏,文臣誤國,我這就去上報聖上,治他們的罪!”

坐在一旁的劉希偉突然說道:“七爺,俗話說人死不結仇,楊漣和袁應泰都死在了建奴手裏,尤其是楊漣,在渾河大戰的時候,被俘敵手,一心求死。也算是壯烈,恐怕再追究下去,顯得我們小氣。說句喪氣的話,文貴武賤,人家都戰死了,我們還能怎樣!”

朱七微微苦笑,搖了搖頭:“劉將軍,你說的在理,可是你大約不知道這半個多月他們做了什麽,樹欲靜而風不止!”

賀世賢陰沉著臉問道:“七爺。還請賜教,賀某不勝感激!”

朱七嘆口氣,說道:“看了永貞的介紹,我才知道真相。這段日子一鱗半爪的消息不斷傳來,東林黨的那幫人把罪責都推到了你們身上。比如招納降丁,就是你賀總兵幹的!”

“放屁!”

賀世賢暴怒,把茶碗摔得粉碎,大聲說道:“七爺,你也知道我大明武官的權力。沒有上峰的準許,誰敢隨便擴軍。更何況大戰在即,我要一幫沒經過訓練,連言語都不通的夷丁有什麽用?這種謠言也編得出來。當我賀世賢是棒槌嗎!”

朱七擺擺手,讓賀世賢壓下火氣。

“賀總兵,還有更離譜的呢!他們說是永貞領著你們逃跑,致使沈陽空虛。楊大人力戰殉國,殊堪嘉獎,你們畏敵避戰。保存實力,才是沈陽失守的罪魁。又說永貞投降了建奴,被老奴召為駙馬,總而言之,紛紛擾擾,全都是攻訐你們的!”

“混賬!”

賀世賢這下子真受不了了,他一把抽出腰刀,厲聲說道:“娘的,老子在前面浴血奮戰,還要受這幫王八羔子的氣,我饒不了他們!”

於偉良被包圍一個來月,心裏頭怨氣最多,他早就想拿東林黨的出氣,如今總算是找到了機會,於偉良也毫不客氣亮出了腰刀。

“永貞兄,是可忍孰不可忍。現在韓爌不就是城中嗎,我們殺進天津,拿老小子的腦袋祭旗!”

此言一出,一幫唯恐天下不亂的年輕人都跳了起來,張峰領頭說道:“二弟,你在軍營裏等著,我們去動手,朝廷要是追究,就說弟兄們激於義憤,法不責眾嗎,我看朝廷能殺幾個!”

吳伯巖也說道:“大人,咱們比欺負到家了,不給他們點顏色,臉面何在?”

“沒臉就塞到褲襠裏!”

一聲大喝,如同春雷,張恪豁然站起,須發皆乍,怒火沖天,對面的朱七都被嚇得靠在了椅子上,從千軍萬馬出來的統帥威風就是不一般!

張恪臉色鐵青,厲聲說道:“你們想幹什麽,造反嗎?我們是聖上的兵,一切聽聖上旨意。都給我聽著,所有人再敢煽風點火,招風惹雨,本官一定不客氣,不管是誰,都逃不了軍法!”

說著把尚方劍抓在了手裏,一劍劈碎了桌案!

這下子在場的眾人全都沒了脾氣,一個個坐在位置上,敢怒不敢言。

張恪掃視一圈,看大家夥都聽話了,心裏小小得意。

“七哥,你也看到了軍心動搖,我會努力壓制,不過還要請聖上早下旨意,免得出亂子。”

朱七剛剛也被嚇得不輕,義州兵的戰力擺在那裏,要是這幫大爺真的鬧起來,京畿重地立刻就亂了。還好張恪夠冷靜,把人都壓服了。

“永貞兄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立刻去稟報張公公和魏公公,你就在軍營等著,哪怕是閣老尚書,誰都不用在乎!你立了這麽大的功勞,沒有聖上的旨意,天下誰敢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