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吞並

德格類落馬,可把身旁的那些奴才嚇壞了。老奴雖然兒子眾多,可是也架不住天天死著玩。去年莽古爾泰喪命,老奴幾乎發瘋,為此專門把代善找去,罵了一個狗血噴頭,罰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然後老奴又強令代善從正紅旗撥出三個牛錄,充實正藍旗。

剝奪牛錄,對於還處在奴隸制狀態的建奴來說,就是從奴隸主身上割肉,是最殘酷的懲罰,也會引起其他兒子的反對。不過老奴還是一意孤行,足見他的憤怒程度。

當然代善還只是遷怒而已,賬還要算在明朝的頭上,因此老奴才處心積慮發動了攻勢。

老汗王發怒的恐怖印象還在大家的眼前,絕對不能再死一個阿哥了!

奴才們哭天喊地,把德格類從地上扶起來,仔細一看,頓時心都涼了。

頭盔被砸得深凹一寸多,德格類雙目緊閉,臉色鐵青,順著後腦流出鮮血,把衣領都染紅了。

“主子,主子!可別嚇奴才啊!”

任憑怎麽呼喊,德格類連一句話都沒有。

轟!

義州兵的大炮繼續轟鳴,一枚炮彈砸過,就是一道血胡同,殘肢斷腿滿天飛,鮮血流成了河。德格類生死不知,誰還有心思指揮,大炮打來,韃子們沒頭蒼蠅般的亂竄,他們越是亂跑,就死的越多,死得越慘!

張恪站在高大的元戎車上觀戰,他也有些異樣。怎麽幾炮打過去,韃子就亂成了一鍋粥,莫非……

“大家聽著,全軍壓上,把虎蹲炮都給我拿出來,狠狠轟!”

虎蹲炮的射擊距離遠不如佛朗機炮,張恪只是放在後面應付建奴沖鋒。突然下令讓火炮向前,炮兵千總姜懷吃了一驚,難道是聽錯了!

“傻蛋,還愣著幹什麽!”吳伯巖飛起一腳。大聲喝道:“還沒看出來了,你們炮兵立大功了,準是轟死了奴酋!”

姜懷一聽,頓時咧著大嘴笑起來,對吳伯巖的一腳渾不在意。

“好嘞,孩兒們,讓韃子見識咱們的厲害!”

足足三十門虎蹲炮從車城縫隙推出來,魯密銃手跟著後面掩護,快速向韃子逼過去。零星的奴騎還沖過來。想要幹掉炮手,顯然是螳臂當車,槍聲隆隆,他們全都被打成了篩子爛肉!

“開炮!”

“開炮!”

姜懷厲聲大吼。炮手們將通紅的鐵釬觸到火門上,頓時炮聲隆隆,硝煙彌漫,遮住了眼睛。大家夥只能聽到無數的痛苦嚎叫。至於具體情形還看不清楚。

姜懷經驗豐富,他知道一定建功不少。

“別傻著,裝炮。給老子往死裏轟!”

炮兵們得令,一個個急忙清理炮膛,裝填發射藥,塞進去鐵砂子。很快第二輪的轟擊再度襲來,漫天的鐵砂子像是冰雹一樣,無情地落到了建奴的頭上。

饒是他們穿著堅固的鐵甲,可是也擋不住密集的鐵砂子,身上被打出了血窟窿,面門脖子更是傷痕累累,鮮血淋漓。有的幹脆打瞎了眼珠子,淒厲地哀嚎,就像是小鬼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走!”

念頭一旦升起,如同原野上的火,迅速蔓延,一個人跑,其他人也都趕著,簡直就像是雪崩,瞬間崩塌。

往前沖是張恪的偏箱車,他們早已沒有了攻擊的膽魄,只能轉頭向狹窄的山谷跑去。

這時候就看出了張恪選擇陣地的缺德,狹窄的山谷哪能容得下幾千建奴,求生本能他們個個拼死往前爭,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有人不惜玩陰的,把同伴推下戰馬。

叫罵聲,哀嚎聲,哭泣聲,匯聚在一起,地獄能聽到的聲音在這裏全都有。無數建奴被自己人的馬蹄踏成了肉泥爛醬。其他的人就像是瘋了一般,繼續向前沖著。

身後的槍炮聲越來越響,義州兵瘋狂追殺上來,他們亡命逃跑。終於沖出去滿是噩夢的山谷,有的建奴甚至流下了眼淚。他們此生都不會願意回憶剛剛可怕的經過。

可是夢魘並沒有結束,剛出了山谷,一夥騎兵正等在這裏。

賀世賢和賀安父子提著大刀,凝神看著。

“小子,看出張永貞的厲害了吧?”

賀安眼睛滿是金星,小雞啄米般點頭:“看到了,還是老爹睿智,哪怕牽馬墜鐙孩兒也願意,一定把真本事學到手!”

“好!”賀世賢哈哈大笑:“走,跟著我殺奴!”

“殺奴!”

驚天動地的喊殺傳來,賀世賢一馬當先,沖到了建奴的隊伍當中,一口大刀上下飛舞,砍瓜切菜一般,沾上的韃子無一不死。

賀世賢越殺越高興,整個人都被鮮血染紅了,狀如地獄的修羅。建奴被殺得喪膽,根本沒有面對的勇氣,紛紛轉身逃跑。

一群待宰的雞鴨,被殺到哪裏,就逃到哪裏。

賀安最初跟在老爹的身後,可是他注意到一群韃子全都穿著明盔亮甲,保護著一個人,正在瘋狂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