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連環套(第2/3頁)

而越千秋的殺人效率比蕭敬先自然低那麽一丁點,有趁手的兵器,別人又沒有把他作為第一目標,大多數人都去圍堵蕭敬先了,所以他一邊打一邊逃,速度自然是飛快。當最終殺出重圍的時候,耗費體力極大的他甚至來不及喘一口氣,就聽到蕭敬先那一聲刀來。

他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就只見一把刀劃過長空,竟是一頭往蕭敬先那方向墜了下去。直到有人嚷嚷抓住那擲刀的,他才意識到蕭敬先另有接應,不禁沒好氣地呸了一聲。就剛剛溜之大吉的時候,他還好歹有那麽一丁點愧疚,可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那必要!

他今天純粹是被蕭敬先誑來看了一場猴子戲!

越千秋懶得再去看徐厚聰那邊又是個什麽結局,情知蕭敬先有接應者,再加上之前蕭敬先也吩咐過,一旦有變就只管自己先跑了再說,他便非常痛快地貫徹了這個逃跑原則,此時既然已經把圍逼的兵馬捅了個對穿,他就立時毫不留戀地撒腿就跑。

提著大刀片子,身上又是鮮血淋漓——雖說大多是別人的血——越千秋當然知道跑路大為不便,因此他在發力狂奔之後,便再次發揮了往日在金陵城時到處翻墻練出來的功夫。在隨便鉆了幾座民宅之後,他身上的行頭就已經完全換了一套,手中陌刀也已經找地方藏了。

而就連他臉上那被蕭敬先塗抹上去的一層層東西,也已經被他洗得幹幹凈凈。感謝蕭敬先的教導,化妝易容他是學不會,但卸妝的東西他好歹隨身備得齊全。而哪怕沾染在發間以及身上各處的血漬不可能完全洗掉,可半瓶特制藥粉撒上去,他身上已經聞不到什麽血腥味。

然而,這卻也不是完全保險的,和最初那面貌平常的小廝打扮不同,眼下的他回復了本來面目,自然也要提防有認識他的人。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小心躲避追兵以及盤查的巡行兵馬,他最終再也聽不到半點喊殺和廝打的聲音,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話說剛剛那麽大的場面,卻不見嚴詡和其他南吳方面的諜探露出行蹤,說明人應該還沒混進南京來。如果是這樣,那他放心是能放心,可接下來他該躲哪去呢?本來天豐行的謝筱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昨天晚上那裏死了人,恐怕現如今不是被人拉網式排查,就是被六皇子塞了一堆人過去,謝筱筱在不在那都不知道。

都怪蕭敬先,之前只說讓他有事只管自己跑,卻不說讓他上哪去,難不成他真的去做個梁上君子,挑一戶人家蹭吃蹭喝藏著?可惜混不進皇宮,否則那日子就更好過了。

越千秋想著想著就放慢了腳步,偏偏這會兒南京城的人早就被之前那一樁樁一件件的事給鬧得心驚膽戰,大街上幾乎就不見幾個人影,他轉瞬就意識到如此太過顯眼。就在他立時加快了腳步的時候,突然覺得脖子後頭仿佛被人吹了一口氣。

雖說這不是大晚上,可那毛骨悚然的感覺卻如出一轍,以至於他險些嚇得跳了起來。想到如果是追兵,絕對沒興趣和他開這種惡劣的玩笑,因此他不假思索地左腳支地一個轉身,又氣又急地低聲罵道:“師父,人嚇人嚇死人……”

可話才說了半截,他就卡住了。背後那笑眯眯看著他的哪裏是什麽嚴詡,而是二戒和尚!雖說如今人不再是光頭了,看著有些別扭,然而,想到這家夥和越小四的關系,他還是立刻喜形於色。還不等他開口說話,二戒和尚就主動上來勾肩搭背,笑得連眼睛都快眯縫了起來。

“大侄子,這才多久不見,你居然比從前又猛了不少嘛!是不是擔心無家可歸,走,我那兒正缺人手呢!別心心念念惦記著你師父,那家夥被我鎖在家裏不許出門,否則你以為今天能這麽太平?”

前半截話二戒說得很大聲,可後半截話就只是對著越千秋的耳朵咕噥了一氣。見人先是一愣,隨即如釋重負,他暗贊一聲真是個有孝心的小子,隨即就不由得替越小四默哀了一下。雖說兒子算是越小四的,但哪怕那家夥就算回到金陵,只怕越千秋也絕對會更孝順嚴詡。

想歸這麽想,他箍著越千秋的脖子,一副大大咧咧長輩的模樣,不由分說拽起人就走。一路上,他還故意帶越千秋在一處巡檢的地方停了停,隨即拿出了一枚腰牌。等到他們兩人連查驗都沒有就順順利利過了關,他這才對越千秋笑了一聲。

“我可是南京留守齊宣招募的客卿……嘿,給那些客卿送飯的,今天就算齊宣的人把南京城鬧一個天翻地覆,也不至於查到他的人身上,所以你盡管放心。”

你們這些家夥簡直全都是做間諜的材料……

越千秋很想這麽對二戒來一句,可到底還是忍住了。他本以為要被帶去那位顯然別有用心的南京留守齊宣家裏,可二戒到底還沒神通廣大到把人藏在龍潭虎穴裏那份上。帶著他在街上七拐八繞了一會兒,最終把他領進了南京留守府後街的一座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