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大殿之上的交鋒(第2/3頁)

相比三皇子暈倒在半路上這種結果,送一盒人參丸會讓人看破三皇子色厲內荏本質,他的覺得這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事。他又沒指望真的憑借一個從龍功臣來作威作福,這種沒有媳婦陪伴的日子他已經過夠了!

與其說一盒參丸真的就有那樣的奇效,還不如說三皇子在服下一粒參丸之後,這會兒總算是有了些底氣,面色也在人參和精神的雙重滋養下,奇跡一般地流露出了些許之前沒有的神采。

至少當他步入大殿時,那些早就等候的臣子們審視這位橫空出世的新太子,就發現人精神奕奕,哪怕談不上龍行虎步,可至少有那麽一丁點氣勢。

對比被派去出使南吳前的那位落魄皇子,現如今的三皇子確實算是脫胎換骨了。

不同於那些視線恨不得在三皇子身上紮幾個小洞出來的臣子,禦座上的北燕皇帝顯得有些懶洋洋的,漫不經心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出席冊立太子這種定國本的大典。當三皇子伏地下拜行完禮之後,他沒等禮官按照程序說什麽,就自顧自地開了口。

“朕之前廢了一個太子,現如今把一個新太子還給你們了。”

這樣絲毫不像是一個天子所說的話,就猶如一陣最冷的寒風,瞬間席卷偌大的殿內,也不知道把多少原本心情火熱的官員凍成了冰雕。尤其是一直都稱得上是北燕皇帝左膀右臂的左相和右相,哪怕他們素來不和,此時也忍不住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心情都非常不安。

皇帝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同樣心情發懵的,還有三皇子。他此時才三跪九叩完畢,正等著儀式結束,父皇象征性地告誡幾句,然後就去東宮接受其他兄弟和臣子的朝拜,可誰想到父皇突然打斷了本該有的程序,然後就說出這麽一句形同兒戲的話來!

哪怕他自己都對天上掉下來的太子之位誠惶誠恐,可這種如同猴子一般被人戲耍的屈辱,還是讓他只覺得一顆心狠狠揪成了一團,恨不得撲上去質問自己那位從來喜怒無常的父皇到底想要幹什麽。然而,他終究是不敢,甚至匍匐在地不敢動一動。

“朕知道,這個太子很多人都不滿意。這會兒大殿之外,原本應該是負責守衛的那些將士,也被人摻進了無數沙子,就等著太子從這兒出去之後一下子沖上前,亂刀把他剁成肉醬,當然,如果順便能把嗜殺嗜血,反復無常的朕給一塊殺了,那更是再好不過。”

如果說剛剛的陰風已經讓不少大臣化身成了不會說話的冰雕,那麽,此時此刻這誅心之言便猶如疾風之中夾帶的冰刀擊打在那些冰雕上,讓那些凍得嚴嚴實實的雕像瞬間碎裂開來。只不過是一瞬間,也不知道多少原本掛著完美笑容或者嚴肅端莊的大臣為之遽然色變。

相形之下,早有準備的越小四面上只是有些訝異。他甚至還有余裕看了一旁的甄容一眼,在這鴉雀無聲到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清晰可聞的時刻輕聲問了一句:“是哪個蠢貨竟然想要在這種時候一箭雙雕?”

甄容沒有回答越小四這個明顯不是問自己的問題,反而用桀驁不馴的目光掃了一眼眾多大臣。見很多人在他的目光下不自覺地偏移視線,還有人則對他怒目相視,他冷笑一聲就淡淡地說:“皇上既然揭破了有些人的詭譎伎倆,那麽各位大人最好摸一摸腦袋。”

這話之中的殺機沒人會誤會——這位前青城掌門弟子,現在的晉王,蘭陵郡王的義子盡管曾經被北燕皇帝貶為騎奴,可在蘭陵郡王蕭長珙被皇帝派出去“順路平叛”中,甄容帶著原本屬於蕭敬先的那些侍衛那簡直是所向披靡,叛軍猶如砍瓜切菜一般倒下。

沒有人知道,桀驁不馴這四個字,從前的甄容根本就搭不上邊。他素來是個身處武林卻被人稱之為溫潤如玉的少年高手,如今這份性格全都是在北燕這將近一年給磨礪出來的。

可人們至少知道,此時此刻在這大殿之上,如果甄容和蕭長珙出手,有幾個人能保住項上人頭?更不要說,禦座上的皇帝也是殺出來的名聲,那一身藝業,只怕身經百戰的將軍也未必是對手。最重要的是……

天子是大殿上唯一可以佩劍的,這是北燕從立國到現在唯一不曾改動過的規矩!

在甄容的威脅之下,殿上更是死一般的寂靜。而伏跪在地的三皇子雖說有了幾分底氣,可還是不敢輕易擡頭,更不要說站起身來,只是屏氣息聲地等著父皇的回答。然而,禦座上的天子尚未發話,這裏卻傳來了一個他絕對難以忘懷的尖細聲音。

“我的腦袋就在我的脖子上,誰敢來取?”

殿上群臣慌忙往聲音來處看去,待認出來人,距離近的慌忙呼啦啦往後退,距離遠的則是忍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那聲音原本極小,可大殿中滿滿當當擠了上百號人,有些沒看到的免不了要問,最終那嘈雜的議論幾乎如同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