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人人為己(第2/3頁)

至於有很多人見過真正的裴寶兒和裴招弟……呵,他才不會愚蠢到完全用裴招弟的主意。只要他一口咬定,裴寶兒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他的弟弟在外頭偷養的外室女,他禁不住其哀求勉強放在家中撫養,對外聲稱是自己的庶女,這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既為罪臣之女,又忘恩負義不念撫恤之恩,即日起他就把裴寶兒宗譜除名,蕭敬先如果想娶就把人娶回去好了,我看你如何丟臉!我就不信,皇帝會給這樣一個罪臣之女主婚!

想到這裏,對於給自己提供了一個絕佳思路的裴招弟,裴旭的態度就進一步緩和了下來。雖說知道她是懷著滿腔私心提出建議的,拋棄父母弟弟亦是涼薄,可既然是個聰明人,在如今裴家風雨飄搖之際,他也不吝表現出那麽一丁點身為長輩的關懷。

於是,他微微點了點頭,不鹹不淡地說:“你總算有為了家裏著想的那點心思,這就比寶兒那個忘恩負義的孽障強。下去吧,我會和夫人說,讓她重新給你挑選幾個可用的侍女。至於你母親那裏,她只知道天天抱著你弟弟哭,也顧不上你,你就不用和她一塊住了。”

雖說最大的心願沒有達成,但裴旭的態度卻無疑給了裴招弟一線曙光。她連忙感激涕零地磕頭謝過,等站起身退下時,她邁著小碎步來到門口,卻又回頭偷瞧了裴旭一眼。就只見其眼中兇光畢露,盡顯猙獰,仿佛是下定了什麽可怕的決心。那一刻,她只覺得歡欣至極。

憑什麽她有出身名門的父親和母親,卻還這般艱難,裴寶兒卻能無恥地攀高枝!

而被裴旭和裴招弟雙重痛恨的裴寶兒,眼下呆在晉王府的生活,也並不如外人想象中的那般寡廉鮮恥,荒淫到立時投懷送抱,更談不上舒心美滿。因為把她帶回王府之後,蕭敬先就讓隨行護衛蕭壹把她安置到後院一個頗為精致的小跨院,繼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哪怕裴寶兒已經聽周霽月說,蕭敬先把她的事情對皇帝提過,而周霽月既然會說出來,那麽相關的知情人士也會更多,她已經做好了一定心理準備。可蕭敬先的這種態度,仍然讓她對未來產生了巨大的仿徨和不確定感。

哪怕心思細膩,或者說工於心計,可是她畢竟不是久經考驗的朝廷官員,還沒有那麽沉得住氣。身處完全陌生的環境,身邊聽候吩咐的也是陌生人,蕭敬先每多一天不出現,她的心上就仿佛多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所以,當那個自從過來之後就表現得極其恭順的侍女雲鄉進了屋子,她仍是自顧自地發呆,直到對方來到她身旁,輕聲說了一句話:“姑娘,越九公子來見晉王殿下,順便帶了一位金小姐來看您。”

“啊!”回過神來的裴寶兒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隨即把什麽嫻雅風度全都丟到了九霄雲外,下意識地跳了起來,急切地問道,“她人呢?”

“晉王殿下惦記著您之前心緒不寧,寢食不安,外間又議論紛紛,有些躊躇該不該讓她來探望您,所以讓奴婢回稟一聲,看您是見還是不見。”雲鄉說著就笑吟吟地看著裴寶兒,仿佛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裴寶兒頓時沉默了下來。足足良久,她才一字一句地說:“金姑娘是我好友,我要見她。”

那個急公好義,爽朗可親的首富千金,實在是眼下她不能放過的一根救命稻草!哪怕她並不打算遊說人為了她去奔走做什麽,可眼下至少有個能陪著她說話的人也好!

當裴寶兒的答復送過來時,越千秋笑眯眯地對坐立不安的金燦燦使了個眼色,見其如蒙大赦地站起身來,匆匆行過禮後就隨著雲鄉快步離去,他就毫不客氣地打了個呵欠道:“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你吱一聲,燈會看不看?帶不帶裴家那位一塊去看?”

“既然有武英館的燈樓,我這個山長怎麽能不去?裴寶兒只要願意去,我就帶著。”

蕭敬先一揚眉,滿臉戲謔地看著越千秋道:“倒是你,不會是想要糊弄個天下太平之類的喜慶詞兒,然後就吹噓這燈樓蓋過今年其他的那些吧?是不是又從故紙堆裏翻出來什麽衛朝末年的好詩詞,打算用上去?”

“元宵的詩詞歌賦多了去了,再好的也顯不出好來,我又不和人爭明年春闈的狀元,出這種風頭幹什麽。反正燈樓已經差不多完成了,明天你就能見分曉,現在急什麽?”說到這裏,越千秋方才輕輕咳嗽了一聲說,“你可加把勁,最近完全靠你吸引裴家了。”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既然當著大吳的官,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不就是站出來吸引人的注意力,最好能把人氣個半死完全顧不得別的,那就最好嗎?這種事情我不是第一天做,你轉告皇上,他可以放心。只不過,你也不要太悠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