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千秋的自留地(第2/3頁)

小胖子一想到嚴詡是自己的嫡親表哥,卻只惦記著越千秋,此時忍不住插嘴道:“是是,誰不知道就和表哥你對千秋比父親對兒子還要親一樣,他對你當然也是倚賴備至!”

蕭敬先敏銳地聽出了小胖子那一絲幽怨,見嚴詡白了小胖子一眼,根本沒有解釋,他不禁想起之前流傳過的某種傳言,道是英王李易銘同樣不是皇帝親生,和從前的嘉王一樣,都是皇帝從宗室子弟之中挑選了抱進宮的。

盡管傳言真假不得而知,但嚴詡對這位唯一的皇子缺乏敬意,那是非常明顯的。

不但嚴詡,越千秋竟然用綽號稱呼人家堂堂皇子,李易銘還竟然已經默認到懶得反駁了!

先是講了故事,隨即繼蕭敬先公布了那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之後,立刻當機立斷地拉攏之前去北燕的使團中那些故舊,越千秋這才開始了正式的慶功宴。

雖說今日一大堆人大多數是成童卻還沒加冠的年紀,放在後世也大多數是未成年人,可此時此刻觥籌交錯,就沒有人說不能喝酒的。

之前代越千秋出任武英館理事長的周霽月,更是豪爽到來者不拒,最後峨眉三姝竟是實在看不過去,親自出來幫她當酒,就連回春觀的宋蒹葭也站了出來。

有了這些別派師妹們齊心合力的幫忙,至少喝了七八斤酒的周霽月這才借機逃席。去了一趟凈房後,她輕輕松松地躍上了一面屋頂,見頭上一輪圓滾滾的明月,由月亮想到團圓,由團圓想到了那些死去的親人,酒勁上腦,不由得千愁萬緒上心頭。

正分神之際,她聽到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周霽月當年還是在越府方才開始讀書認字,此後在白蓮宗重回武品錄之後,她隨著叔父回歸,雖說有無數事情要忙,可卻因為在越府的那段經歷,硬生生逼著自己日日抽空讀書,如今雖說談不上滿腹經綸,卻再也不是那個猶如睜眼瞎,只一心想著報仇雪恨的孤女了。

因此,品味著這雋永的詞句,她不禁頭也不回地問道:“這也是從老太爺鶴鳴軒中的書裏看來的?”

越千秋才不管周霽月看不看得見,聳聳肩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哪有那本事!”

“可是,除去老太爺,還有其他人證明,這些東西是前朝那些郁郁不得志的人遺留下來的嗎?”周霽月這才轉過頭來,那張英武多過柔媚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嘲弄的笑容,“你不在這些天,也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追查出老太爺背後那個杜撰出這些詩詞典故,才華橫溢的幕僚,結果都失敗了。如果你這幾句詩詞明天再放出去,也不知道多少人要發瘋。”

“霽月,你不會這麽無聊吧。”越千秋頓時幹笑了一聲,“幾句詩詞而已,又不能吃,難道我會這麽虛懷若谷,硬是把自己做的說成是別人做的?”

“別人肯定不會這麽損人不利己,可你卻說不定會這麽損人不利己。”

周霽月如同繞口令似的諷刺了越千秋一句,見人打了個哈哈還要說什麽,她就笑著說:“好了,不逗你玩了,你說是鶴鳴軒出品,那就是鶴鳴軒出品。千秋,多虧你回來。只有真正坐在本該你坐的那個位子上,我才知道,什麽叫千目所視,千夫所指,這些年虧你能在那麽多人虎視眈眈之下,還能活得瀟瀟灑灑。你回來了,我終於能把肩上這個擔子交出去了。”

越千秋剛剛就是因為覺得周霽月喝酒如喝水有點反常,不像是純粹為了表現自己的那份豪爽,所以悄悄跟出來想要問個究竟,此時聽到這話,他不禁心裏咯噔一下,繼而氣惱地問道:“莫非是武英館辦起來這段日子,有誰敢給你小鞋穿?”

“我不是和你訴苦。老太爺和長公主都還在呢,別人縱使心裏這麽想,也總得留一點分寸。”周霽月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

“我在白蓮宗也經歷過各種各樣的暗算和打壓,可武英館層次不同,受到的壓力也不同。而且有些不是沖我來的,而是沖著那些受聘的教授。如果不是有老太爺,就連之前第一批接受聘書的人,也差點承受不了要辭去教授又或博士的位子了。因為那時候,人人都認為你們會折在北燕,而老太爺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賠了長子折了養孫,心緒大亂,說不定也活不長了。”

昨天才回到家裏,越千秋還是第一次得知當時金陵城竟有人這樣的幸災樂禍,竟然想著越老太爺早死。哪怕這種情況,也不難預見,他仍然不禁火冒三丈。

想到越秀一那時候提到的長公主哭宗廟事件,他終於隱隱明白,東陽長公主那一次為什麽在越老太爺遭到彈劾之後,會那樣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