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幕後誰導演?

已經動手了……

越千秋瞪大了眼睛,屏氣吸聲,就只見先出手的赫然不是堵門挑戰的北燕劍手必答思,而是浮雲子杜白樓。青鋼劍一橫,猶如一泓秋水一般的劍身頓時暴起一團金光,閃得越千秋都不得不眯起眼睛,等發現那是反射日光,他已經發現兩個人劍來劍去,打成了一團。

眼光不夠好的他發現自己只能看熱鬧,只能弱弱地對嚴詡說道:“師父,我只能看到乒乒乓乓打來打去的,瞧不懂,你能解說一下嗎?”

換成別的師父,這會兒輕則訓斥,重則劈頭蓋臉喝罵回來,可嚴詡哪是那種嚴師?他眼睛盯著戰場,臉上一片凝重,嘴裏卻說個不停:“乖徒兒,浮雲子剛剛連名宿的臉面都不要了,竟是一上手就用出了拿劍身反射陽光吸引人注意力,然後搶攻的招數來。”

“可那個北燕的家夥也不是好相與的,第一時間識破了這一招,他閉上眼睛硬接了杜白樓四式劍法……這已經不是聽風辨位了,其中第三招是杜白樓賴以成名的無影無形,他當初憑著這一招贏了好幾個當年的武林名宿……他娘的,不是越小四連這個也告訴必答思了吧?”

聽到嚴詡這最後一句嘀咕,越千秋情不自禁地把目光從此刻狀似難解難分的兩個人身上移開,而是去看自己的便宜老爹。就只見越小四抱著雙手沒事人似的混在一群北燕人當中,不時還附和別人的喝彩聲叫上兩句,可臉上不見狂熱,而是有幾分漫不經心的漠然。

此時此刻,他情不自禁地張口問道:“師父,你和我爹當年既是交情莫逆,你是玄刀堂掌門弟子,那他的師父呢?”

“他?他當然是跟你影叔學的唄!”

越千秋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心情卻很復雜。原來,在他打影叔的主意之前,他那個便宜老爹早就已經用過同樣的伎倆了。怪不得他那時候在爺爺面前提出要影叔教他的時候,爺爺笑得那麽古怪!他沒好氣地撇撇嘴,見場中還沒打出個結果來,少不得又問了一句。

“那他學了影叔幾成本事?還有,爹要是管影叔叫師父,我豈不是平白無故又矮了一輩?”

嚴詡雖說挺關心場中已經被壓制的杜白樓到底能不能扳回劣勢,可聽到越千秋這麽說,他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越小四那會兒倒是想拜你影叔為師,可你影叔還不肯收呢!借口說自己宗門棄徒,不能為人師,又說你爺爺對他有恩什麽的,可說到底還是看不上越小四!”

師父你這幸災樂禍真是藏都藏不住!

越千秋嘿然一聲,而嚴詡聽到了這笑聲,自然有些尷尬,當下就咳嗽道:“不過越小四天分還算不錯,就是比我差點兒……你影叔的本事,他學了七八成吧。”

盡管嚴詡竭力說得輕描淡寫,但越千秋卻貨真價實有些驚駭。以嚴詡的性格,說七八成,說不定能有八九成,那是什麽概念?

以徐浩當初受余建龍余澤雲父子延請為供奉的本事,在越影手底下卻只有被虐的份,而嚴詡飛檐走壁如履平地,一腳踩碎地磚,他是親眼見證過的,可他一問能否打過越影,立時表現得心虛無比。

而且,嚴詡畢竟是不曾遊蕩天下,可越小四卻不同,人在北燕身兼大寇和駙馬雙重身份,那個大寇的名聲可明顯是打出來的!

他當然不會問,師父你和我爹誰武藝高強這種愚蠢的問題,可他還是忍不住心想,難不成那個差點被他扔了滿臉面粉的便宜老爹,也曾腳踢三山,拳打五嶽?

“哎呀,快分出勝負了!”

正走神的越千秋聽到這話,方才一下子驚醒了過來。可他凝神去看,就只見劍光陣陣,瑞氣千條……兩條人影兔起鶻落,時而交擊,時而分開,以至於他只恨這現場直播沒有個慢回放的大屏幕,就算是占了地利最好的貴賓席,也架不住他的眼力跟不上形勢。

就在他打算催促嚴詡講解的時候,他只聽到耳畔傳來了師父的聲音:“杜白樓要敗,你算算兩人打了多久?這是真正武者的比拼,不是兩個人互相喂招過家家,所以就我們說話這會兒,他們已經互相交換了幾十招,彼此之間負擔都很大,但杜白樓年紀大了,體力略遜一籌。最重要的是,他在余家只有養,只有練,沒有打,昔日生死之間的敏感到底不再……”

嚴詡的聲音突然一個停頓,隨即變得急促了起來:“勝負快分了!”

越千秋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場中,這一次,他良好的動態視力總算大致捕捉到了那兩個因為彼此纏鬥時間太長,因而動作放慢的人影。就只見杜白樓素來連貫的動作出現了一個不應該有的小小停頓,而就在這一個小小的停頓時,一直都只用右手劍迎敵的必答思竟是突然劍交左手,一時左劍右掌,速度一下子陡增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