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濟北國沒了

大雨接連下了十一天之後,終於雨過天晴。

在這十一天中發生了很多事情。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濟北王劉胡薨斃這件事。

沒人能說清楚濟北王是怎麽死的。

就連跟濟北王睡在一張床榻上的濟北王妃也不清楚,只知道早上起床的時候濟北王劉胡怎麽都喚不醒。

繡衣使者檢查過劉胡的身體之後,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他是在睡夢中去世的。

皇帝的行在中自然不是舉辦喪事的地方,於是,濟北王妃就在十裏之外搭起了靈棚,將棺槨安置在這裏。

雲瑯等一幹皇族勛貴自然是要去拜謁一番的。

“濟北王死了,大雨就停了,現在就等東海官員稟報東海大魚浮屍海上的消息。”

曹襄對諸侯王死亡的程序非常的了解。

“諸侯薨斃,大魚死,這事難道是真的?”

“必須是真的!”

曹襄回答的斬釘截鐵。

雲哲拉拉父親的袖子低聲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耶耶,真的有幾千裏那麽大的魚嗎?”

雲瑯搖頭道:“不可能!”

“為什麽?莊子都說了。”

“他在胡說八道,在意淫,他後面還說——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你想想都不可能出現這種東西,如果是真的,人活不成現在的規模。最大的魚叫做藍鯨,長十余丈,重三十六萬斤!以後別人問你最大的魚有多重,就這麽說,不過呢,這種魚並非卵生,而是胎生,跟牛馬一般,只是生活在水中,我西北理工的先賢並沒有把它歸類於魚類。”

“咱家的書上沒有記錄。”

“回去就寫……”

雲氏父子的談話在悲愴的氣氛中很不合時宜,不過,濟北王府的人也沒有心情追究這件事。

濟北王世子劉寬甚至有些歡喜……

濟北王妃戴著黑色的面紗,跪坐在毯子上木頭一般的杵在那裏,看不出悲喜。

雲哲走到濟北王妃身邊,從懷裏掏出一把琉璃珠子遞給了濟北王妃。

濟北王妃掀開面紗瞅著雲哲,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

“耶耶說,濟北王府可能有很長一段苦日子要過。”

濟北王妃接過那一把琉璃珠子,眼角有淚水滑落,擡手摸摸雲哲的面龐輕聲道:“我上次唐突了,你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雲哲低聲道:“保重。”

濟北王妃就點點頭重新戴上面紗呆坐在那裏。

“那個戴黑紗的女人屁股好大!”

曹襄的目光沒有落在棺槨上,而是落在別的地方。

霍去病冷笑一聲道:“已經在找靠山了,要不然不會不遮屁股,光遮臉。”

雲瑯瞅了一眼,人家已經重新坐好,豐隆的臀部被黑紗遮住了。

曹襄怪笑道:“沒看上你!”

雲瑯搖搖頭道;“我不喜歡這種用屁股看人的。”

曹襄嘿嘿笑了片刻道:“我喜歡看屁股多過看臉!”

一個大人物死掉了,很容易造成一種詭異的喜劇效果。

人死掉了,他所占有的財富跟富貴就成了無主之物,對於勛貴們來說嚼食同伴的屍體自肥,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

被嚼食的人,也有這樣的自覺。

曹襄不發話,曹氏的管事已經帶著悲戚的表情去找濟北王妃了,希望她能夠節哀,努力的活下去,繼續造福世人。

曹氏的商行總是進不去濟北國,在這個封國裏,從法理上來講,都是屬於濟北王的。

曹襄知道濟北王世子劉寬可能要空歡喜一場了,因為皇帝陛下只要有機會除國,他絕對不會放過的。

一片新的空白商業領地出現了,曹襄如何肯放過?

他進去了,雲氏,霍氏也就進去了。

當天晚上,曹襄跟濟北王妃談話談了整整一夜,天沒亮的時候就匆匆離去了,看樣子已經談的很透徹了。

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疲憊的曹襄懶懶的對雲瑯跟霍去病道:“濟北國物產不豐,最賺錢的生意卻是魚鹽,不是生產這些東西,而是所有的魚鹽想要進入關中,離不開濟北。我準備在這裏建立轉運站,你們有什麽想法?”

雲瑯搖頭道:“我對山東沒有想法,也不喜歡這裏。”

霍去病道:“我也沒有想法,我喜歡草原跟荒漠。”

曹襄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雲瑯笑道,“你付出了那麽多,活該你獨吞,只希望你胃口好,別被人家彈劾了,這可是大罪!”

曹襄笑道:“我舅舅要是準備收拾我,我就算是一個真君子,該掉腦袋一樣掉腦袋,如果沒有這個想法,我就算把天捅破了,也會平安無事。”

太陽出來了,大地依舊泥濘,濟水依舊洶湧,想等到河水消褪,還需要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