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國事,房事

連通西域,大漢的國門也就被打開了。

門一旦被打開,好的壞的,都會湧進來,當然,湧進大漢朝最多的人卻是那些不願意活在戰火中的人。

長安,對很多人來說,那裏是夢想中的天國。

西域所有的國家被雲瑯勒索了一次之後,又被劉陵洗劫了一次,那些土王的統治轟然倒塌。

如今各種勢力還在角逐王座,為了一個個王座,僅存的西域人陷入了最可怕的殺戮之中。

這樣的世界沒有什麽好留戀的。

美麗的女子跳上一個駱駝客的駱駝背,就毅然決然的跟隨駝隊一路南下。

她們可能是西域最有勇氣的人,用自己向往美好生活的希望貢獻了最多的西域路上的白骨路標。

前赴後繼!

以至於連雲瑯都看不下去了,在西域頒布了法令森嚴的《同伴令》。

所有前往大漢國的人,有守望相助的責任,所有前往大漢國的人有保護同伴安全的責任……

這一道政令發布之後,起始地只能是陽關城外的哈密,這是大漢國政令可以抵達的最遠方。

駝隊在哈密確定人數之後,才能離開哈密向陽關,玉門關,敦煌進發,到了敦煌之後會有官府人員查看哈密官府簽發的勘合,一旦人數不符合,就會面臨重稅。

這條政令在哈密到大漢國的路上很有用,只可惜,在哈密城外,被拋棄的人卻驟然增加了很多,尤其以西域女子為多。

於是,哈密就成了駐防西域的軍卒們最喜歡去的地方。

安定一個地方,就像是準備把一塊鐵板彎成圓圈,在做這項工作之前,去掉各種亂七八糟的應力是首選的工作。

戰亂就是一個去應力的過程,等大部分人開始厭倦戰爭,厭倦廝殺了,一個大治的時代就會來臨。

涼州領地以內也是這樣。

當平原羌人跟高山羌人開始爭鬥的時候,雲瑯派出了軍隊,將這兩族人分割開來,避免他們相互殘殺。

事實證明,這樣做基本上沒有什麽用處,在領軍校尉李紳的視線內,沒有任何紛爭。

然而,在李紳看不到的地方,殘酷的廝殺依舊在進行。

李紳看不見的地方,住在姑臧城裏的雲瑯自然更加的看不見。

打仗是一種能把傻子變成聰明人的活動,當平原羌人開始家家拗哭,山地羌人開始出現大量的孤兒寡婦之後,他們終於認清了一個現實,那就是不能繼續打下去了。

不論是哪一方都沒有占到足夠的便宜,而那些販賣戰爭物資的漢人,則是這個冬天最大的收獲者。

春草露出頭的時候,平原羌人需要種地,高山羌人要開始給牛羊貼膘了,戰爭也就無疾而終。

李紳回來的時候,南雁北飛早就結束了,將士們也脫掉了厚重的裘衣,換上輕便的棉衣,三三兩兩的在初春的原野上踏春的時候,涼州的和平時代終於來臨了。

“已經有半個月沒有爭鬥事件了。”

司馬遷剛剛處理完自己的事情,拿起公文看了一眼就笑眯眯的對雲瑯道。

“以後會平靜下來的。”

“可是,平原羌人跟山地羌人之間的仇恨已經不可化解了,以後他們繼續爭鬥怎麽辦?畢竟,現在是初春,對每一個人來說生計都是最重要的,這時候化幹戈為玉帛沒有可信度吧?”

雲瑯翻看著公文淡淡的道:“那就繼續爭鬥唄,這樣打下去,總有一幫人會被殺光的,如此一來,仇恨也就結束了。另一方人的實力也會被削減到極點,這樣下去,漢人的實力就會大漲,會自然完成羌人入漢這個過程。這不就是我這個涼州牧孜孜以求的嗎?”

司馬遷深深的看了雲瑯一眼道:“牧守這是真的在把這裏的人當做牛羊了。”

雲瑯停下手裏的筆,瞅著窗外盛開的紅杏微微嘆一口氣道:“曼倩兄已經離開我們一個月了,此時,他應該已經進入蜀中了吧?”

司馬遷搖搖頭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像他一樣離開涼州的。”

“對於今年的大比你怎麽看?”

“已經出榜了,寒門子弟成了最大的贏家,儒家成了最大的贏家,世家子成了最大的可憐蟲。梁凱這個名字我為什麽會這麽熟悉?另外他的卷子裏有一句話叫做——人生百年,立於幼學!這句話我記得應該是出自你之口吧?”

雲瑯重新拿起筆,不想回答司馬遷這個問題。

司馬遷特意走到雲瑯身邊,從他背後瞅著雲瑯批閱公文,沒有走的意思。

“還有一個叫做彭琪的家夥,我看他的詩賦為何總能聞出一股子你雲氏的臭味?”

雲瑯的加快了批閱公文的速度。

“梁贊本來就是你雲氏家仆,我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成為谷梁一脈的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