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是否要參與世界的管理?

劉陵的野心太大了。

或許這跟匈奴人的生活習慣有關。

放牧牛羊需要大片的土地!

雲瑯以為劉陵只是對身毒國的土地感興趣,現在看來,她對塞人的土地同樣充滿了興致。

塞人就是塞種人,與中土大漢人的人種完全不同,也不同於匈奴,烏孫等人種。

在大漢時期,金發碧眼的人,都會被稱之為胡人,長城以外的人種其實有大多數都是這樣的異族人。

包括匈奴人中的西部匈奴,他們的外貌也跟漢人有著很大的區別。

在六百年前,這些金發碧眼的胡人甚至就居住在河西之地的外邊。

他們逐水草而居,居無定所,卻屢次襲擾河西之地。

其中見諸古代典籍的就有允姓之戎、大夏、莎車、大月氏、匈奴、樓蘭等。

這些當時北方的遊牧民族很早就活動在河西走廊、湟水流域和北方草原上,他們依靠強弓勁馬,在這一帶縱橫馳奔,經常與河東之地的定居人民發生沖突。

至秦穆公時,為了徹底解決來自河西地區遊牧民族的侵擾,用能人由余的智謀,在六百年前,派兵攻打戎王,占領了許多遊牧民族的地區。

最終導致了這些被打敗的民族向北和西方遷徙。

在這些民族中,就有允姓之戎、大夏、月氏、莎車等族,到五百年前,這些人開始出現在塞地,即伊犁河和楚河流域。

人們稱之為塞種,意為塞族。

塞種在先秦時期被稱作作“釋種”,有時候也被稱之為“釋迦”。

三百多年前成佛的釋迦摩尼,就是出自這個釋迦族。

“昔匈奴破大月氏,大月氏西君大夏。自此塞王南君罽賓,塞種分散,往往為數國。自疏勒以西北,休循、捐毒之屬,皆故塞種也。”

這些故紙堆裏的學問,沒人比司馬遷知道的更多了。

“匈奴入身毒,面對的並非身毒人,而是塞種人,自身毒國君王阿育王身死之後,北方的身毒人已經被塞種人統治了一百年之久,他們的戰鬥力不強,人數卻很多,再加上全部都崇信佛道,據說有守望相助的道義。

劉陵的兵馬進入身毒國之後,面對的是全部塞族人的進攻,雖然劉陵自己的實力很強,她卻不願意將匈奴人寶貴的人口消耗在這種毫無意義的戰鬥上。

所以,就想出了目前的這個法子。

她知道想要快速的攻占身毒,那就要避免四面受敵的危險,其實呢,對匈奴人最大的威脅依舊來自我大漢。

對這一點,劉陵是有著清醒認識的,所以,他很想用北方塞族人來纏住我大漢軍隊,好讓她可以安心的經略身毒。

一旦戰事結束,劉陵拿到了她想拿到的東西,出一些錢,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麽。

畢竟,金銀珠寶這些財富,對一個全是奴隸的國度意義不大。”

東方朔已經把劉陵的目的訴說的很清楚了。

雲瑯點點頭道:“我們明白沒用,一定要朝中的那些人明白其中的關聯。這一次劃分西域,將決定我大漢國以後對西域地在法理上的擁有權。所以,要謹慎以對。”

東方朔奇怪的道:“難道不是誰拳頭大就聽誰的嗎?”

雲瑯搖頭道:“當實力相當的時候,法理這東西就開始起作用了。”

“這世上還有堪比我大漢的存在?”

雲瑯想了一下,覺得凱撒再過二十年就要出生了,就點點頭道:“這世上英雄輩出,我們還是有備無患比較好。”

東方朔面無表情的瞅瞅雲瑯,攤攤手道:“算不算是杞人憂天?”

雲瑯嘆口氣道:“事情辦的仔細些總不會有錯。如今,我大漢年年風調雨順,糧食多了,人口就會增長。南方蚊蟲滋生,虎豹蛟蛇多如牛毛,生存不易,還是多向北,向西拓展一下。給大家多一點種糧食的土地。”

司馬遷笑道:“風調雨順?不見得吧?”

雲瑯笑道:“工具先進,牛馬多,可以耕種的土地也多,大河發洪水了,百姓們就去別處耕種,一地出現旱災了,人們就去有水的地方耕種。

發現蝗災了,就一把火燒掉農田,連蟲子一起燒死,再去別的地方謀生就是。

當災害不再讓百姓哀鴻遍野了,災害也就不叫災害了。

如此,強的比較穩定,才算是一個強大的國家。

有時候我在做一種夢,夢見每家百姓耕種的土地都是連片成群的,而不是東一塊西一塊。

如此,就能大規模的使用牲畜,以及新工具,耕種的土地多了,即便是產量不如人意,也能衣食無憂。”

對於雲瑯此時的心態,東方朔與司馬遷基本上是嗤之以鼻的。

勛貴們走到最高處,眼光就會往下看,他們對自己遇到的普通百姓會比那些底層官吏們跟多了一份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