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軍事行動從來沒有簡單的

“陛下在衛將軍府衙睡了一覺之後,就把衛將軍所屬全給睡服了……司馬,你是不是應該快快記下來,以後好記入史冊啊?”

曹襄不知為何開始發脾氣了。

雲瑯倒是沒有生氣,舉著手裏的半拉虎符仔細看,衛將軍的虎符,確實比他受降城城守的虎符要大,也精致的多。

被人摩挲的銅色都出來了,黃燦燦的。

雲瑯用一段絲線繩子穿過虎符上的孔洞,最後綁在脖子上,才算放心一點。

用力的拉扯兩下,發現沒有被拽下來的可能,這才松口氣問司馬遷:“你說以前那些被人偷走虎符的人都是幹什麽吃的,這樣了還能被偷走?”

司馬遷笑道:“都是被女人偷走的。”

曹襄看看雲瑯胸口掛著的虎符道:“你看見陛下臨走時給你虎符的模樣了麽?”

“看見了。”

“那有多麽不屑才能隨手把虎符丟給你啊,你就沒有一點被羞辱的感覺?”

雲瑯搖頭道:“沒有,衛將軍虎符自大漢建國以來,只交付給臣子三次,第一次的主人是韓信……”

“被弄死了!”

“第二次的主人是周勃!”

“差點被弄死!”

“這第三次的主人就是我永安侯雲瑯!”

“福禍難料!”

雲瑯每說一句話,曹襄就在後邊評論一句,弄得場面尷尬,李陵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雲瑯自然不在乎曹襄的烏鴉嘴,舉起手裏的虎符對李陵,李勇,李紳,孫大路下令道:“司馬遷,孫大路統領兩千兵馬守城,其余一萬人空群出動,新豐市紮營。”

司馬遷,孫大路轟然領命。

李陵,李勇,李紳卻有些猶豫,從扶荔宮到新豐市,至少有一百裏,此時已經日上三竿了,想要走到新豐市,全軍就不用休息吃飯了。

見雲瑯並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李陵只好咬咬牙領命,帶著兩位堂兄安排出兵事宜了。

“你在報復他們是不是?”曹襄對於自己今天也要跑一百裏地很不滿。

“既然知道了還要說出來?”

“有本事你學細柳營舊事,不讓陛下進城!”

“文皇帝被周亞夫擋在細柳營外,還被文皇帝稱贊一聲‘真將軍’,你猜我要是這麽幹了,會有什麽下場?”

曹襄一邊向外走,一邊氣咻咻的道:“天亮之後就會有臨近的左大營兵馬來攻打我扶荔城裏的叛匪!”

剛剛被皇帝打過氣的將士們,雖然一夜沒睡,精神依舊飽滿,即便大部分都是步卒,雲瑯這些騎馬的將軍,也需要策馬小跑才能與大軍保持同步。

與雲瑯、曹襄兩人頂盔摜甲的模樣不同,東方朔一身青衫,坐在馬上隨著戰馬奔跑的身形起伏不定,手裏還握著一柄巨大的鵝毛扇,不時地格擋一下路邊垂下來的樹枝。

心情似乎非常的好。

雲氏的馬車就跟在後面,明明,雲瑯,曹襄兩人已經困倦的東倒西歪,卻不敢下馬坐到馬車上去。

大漢軍律森嚴的有些變態,雲瑯曹襄在衛將軍府衙還能放縱一下自己,如今,領兵在外,軍中司馬可不會因為你是主將就不會在小本子上記錄你的過失。

而這個專門記錄主將過失的司馬,正是這個該死的東方朔。

騎馬騎的痛苦不堪的曹襄哀嚎一聲道:“我們為什麽不能從扶荔宮這邊直接開始向北搜查,為何一定要跑到最北邊,再一路南下?”

雲瑯沒工夫理睬他,這一回大軍在大路上行軍,遊春馬跑的又平穩,正好睡一會。

在戰馬上睡覺的本事,雲瑯早在白登山就已經習慣了。

東方朔搖著鵝毛扇笑呵呵的道:“不把所有叛逆都逼迫到一個地方,如何能將他們一網打盡呢?”

曹襄怒道:“這個法子,怎麽聽怎麽愚蠢。”

東方朔搖搖鵝毛扇道:“衛將軍屬下沒有見過血,無論如何都需要打一場,還需要徹底的勝利,不這樣,就提不起這些郡國兵,封國兵的心氣。”

“這些奴賊如果四處劫掠呢?”

“上林苑已經三年不問戰事,卸甲的軍卒也沒有被征召,都在家裏種地發財呢,如果他們不知道保護自己的家,被人殺了都是活該。”

曹襄還想說一些喪氣話,猛地聞到了一陣腐肉的氣味,擡頭看,才發覺,大路兩邊,時不時地就會出現一兩個木頭架子,上面吊著一兩個匈奴人的屍體。

“有匈奴奴隸的人家已經開始自查了,但凡是發現有不安分的匈奴奴隸,就會自行處決。”

“那就用不著我們這樣奔波了吧,那些奴隸主會把我們要幹的事情幹完的。”

東方朔搖搖頭道:“沒那麽簡單,你有空去問問軍中的檢校校尉,他應該是繡衣使者,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雲侯應該也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