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世上最執著的感情是仇恨(第2/2頁)

雲瑯,曹襄笑眯眯的點頭答應,周鴻大吼一聲道:“孩兒們,給耶耶跳起來,給耶耶把樂曲奏起來,今日我等為驃騎大將軍慶功不醉不歸。”

眼看著周鴻把滿滿一碗酒潑向半空,雲瑯無奈的瞅著酒水落在自己的衣袖上,潑掉碗裏的酒水,重新倒了一碗酒,隨著眾人的大喊大叫灌進了肚子。

天知道有幾個人是在真正的為霍去病的大勝感到興奮,跟他們相比,雲瑯更想隨著宋喬,蘇稚她們在陽陵邑的街市上那些百姓一起共舞。

無論如何,他們才是真正為驃騎大將軍的戰績感到高興地那群人。

西北無戰事,就表示他們的子侄不用再去遙遠的西北與匈奴作戰,西北無戰事,就表示皇帝不會再征用更多的錢糧喂養西北邊陲戍邊的大軍。

他們要求的少,所以就顯得格外快樂,這群勛貴們要求的多,因此就顯得格外虛偽,痛苦一些。

鐘離遠洗掉了臉上的胭脂,擦幹凈了雙手之後,倒也不失為一個翩翩佳公子。

只是洗了一個臉,他就從一個猥瑣的龍陽,變成了陽光的少年人。

“我想求官!”

這一次鐘離遠恭恭敬敬的沖著雲瑯,曹襄施禮,衛伉饒有趣味的瞅著這個人,而郭解低頭吃著桌子上的杏子,連擡頭看一下興致都沒有。

“以你的家財,在蜀中弄一個孝廉或者名士,應該不是很難,何苦來長安糟踐自己呢?”

對於求官這件事,雲瑯並不認為有什麽不妥,畢竟,這是很多大漢讀書人的生平志向。

“鐘離氏得罪了黃氏,偌大的蜀中已經沒有了鐘離氏的立足之地,因此,我特意來到長安碰碰運氣。”

雲瑯看著曹襄笑道:“黃氏對我不友好的事情,怎麽這麽快就連蜀中人都知道了?”

曹襄吐出一個杏核道:“長安哪裏有什麽秘密可言,在有心人的推動下,你跟蜀中黃氏已經成了生死仇敵。”

鐘離遠拱手道:“鐘離遠知曉雲侯被困於染坊,鐘離氏家裏雖然不是以絲綢為業,以前也曾有過一個不大的染坊,如果雲侯需要,十六個匠奴,鐘離氏願意雙手奉上,我妻子稍有顏色,還有少許家財,若雲侯能讓鐘離遠入仕,沒有什麽是我不願意獻上的。”

曹襄搖頭嘆息道:“黃氏一定把你家害得很慘!”

鐘離遠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紅淒聲道:“吾祖死於是,吾父死於是,吾兄長死於是,鐘離遠也將死於是!”

衛伉倒吸一口涼氣道:“蜀中黃氏,一族三太守,你即便入仕,也只能從胥吏幹起,想要依靠官場傾軋來擊潰黃氏,這個可能太小了。”

鐘離遠大笑道:“不是還有可能嗎?我如果渾渾噩噩的活著,那就一點可能都沒有了。”

雲瑯忽然笑了,對鐘離遠道:“我對你沒興趣,對你妻子也沒有興趣,對你的家財更是沒興趣,不過,我倒是對黃氏很有興趣,你想要一個胥吏的位置,這對我來說很容易,告訴我,你想去那裏當胥吏呢?”

鐘離遠聞言大喜,直挺挺的跪在雲瑯面前道:“聞聽雲侯與張湯交好,能否讓鐘離遠進入廷尉府呢?”

雲瑯笑了,拍著桌子對曹襄道:“你聽聽,這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廷尉府就算了,有王溫舒在,你混不出來,如果你真的夠狠,我將你推薦進另外一個地方如何?”

鐘離遠稍微有一點失望,不過,他很快就變得非常堅定,重重的叩頭道:“隨火裏,水裏,鐘離遠任憑驅使!”

雲瑯點點頭道:“那好,三天後你來雲氏一遭,我引薦一個人給你,能否成功我不做保證,但是,這應該是你報仇的最快捷徑。”

鐘離遠眼中似乎一下子就有了光芒,垂手肅立在雲瑯身邊,就像一個最忠誠的衛士。

雲瑯對衛伉道:“告訴張連,這裏的帳他付,不論鐘離遠給了他一百個金錠,還是兩百個金錠,他都必須還給鐘離遠。”

衛伉很是興奮,他第一次真正參與到一件貌似很大的陰謀裏面,這讓他有一種長大成人的感覺。

起身就去找張連去了。

雲瑯又看了鐘離遠一眼道:“我只會幫你這一次,以後的事情與我無關。你的死活你自己把握!”

鐘離遠笑道:“我等待死亡到來的那一天已經很久了,如果能報仇雪恨,我隨時都可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