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消失的八胡校尉(第2/2頁)

沒想到,在今夜,騎都尉卻以泰山壓頂之勢突襲了八胡校尉營地。

雲瑯擡頭看看天空中的那輪明月,這樣的夜晚,以有心算無心,霍去病必定能夠得手的。

接納歸化胡人的事情,從太祖高皇帝時期就已經開始了,直到景皇帝時期達到了最高潮,當時的宰相周亞夫對皇帝厚待歸化胡人極為不滿,曾經進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景皇帝明言:吾不取宰相之言!

直到劉徹登基,被匈奴擠壓的毫無生存空間的胡人紛紛來降,這是大漢與匈奴進行的奪民大計,皇帝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對八胡校尉動手?

這件事讓雲瑯百思不得其解,歷史上並沒有對這件事的記載,長水校尉也一直受到皇帝的青睞,日後,劉徹的托孤大臣中就有長水校尉統領金日磾。

雲瑯隱隱覺得劉徹的行為已經開始脫離固有的歷史軌跡,開始走上了另外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宋喬見雲瑯神色陰晴不定的回到了房間,就低聲問道:“出了什麽事情?”

“半個時辰前,去病統領騎都尉大軍殺進了八胡校尉營地……”

雲瑯說著話,就把手裏的絹帛借著燭火點燃,丟棄進了香爐,眼看著它化成灰,又把灰燼搗碎,這才重新坐在案幾前面,準備繼續抄書,這件事很大,到了明日應該就會有新的消息傳來。

宋喬很想多問幾句,見丈夫開始抄書了,她就閉上嘴,也跟著坐下來,陪著雲瑯抄書。

這一夜,雲瑯徹夜未眠,將一部三千五百余字的《中庸》完全抄錄完畢。

蘇稚揉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見雲瑯跟宋喬兩人似乎一夜沒睡,就奇怪的道:“你們沒睡?”

雲瑯看了宋喬一眼道:“我昨晚心神不定,才要抄書靜心,你怎麽沒睡?”

宋喬打了一個哈欠道:“看您抄書抄的入神,妾身總要在一邊伺候啊,要不然您連一杯熱茶都沒得喝。”

雲瑯收拾好案幾上的文本,也打了一個哈欠,揉揉發酸的眼睛道:“今天家裏的事情都歸蘇稚管,我們兩個睡覺!”

“姐姐不去醫館了?”

宋喬笑道:“今日歇息一天。”

蘇稚從兩人的神色上看不出什麽不妥,就大大咧咧的起床,去洗漱了。

雲瑯吃過早飯之後,還是沒有什麽睡意,從早上,一直等到晚上,沒有一個外人登門,跟大長秋下了兩盤棋,也沒有從大長秋口中弄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雲瑯確定,狗子一定不會騙他的,只能說明,昨晚的事情全部在皇帝的掌控之中,僅僅一夜,胡騎校尉的兩千余人就被他徹底幹凈的給抹殺了。

昆明池本來就偏僻,地處灃水,潏水之間,是前秦修建的浩大的水利樞紐工程,那裏水草豐茂,非常適合屯駐騎兵,如果大軍合圍,八胡校尉想要逃脫升天很難。

晚上的時候,醜庸來到了雲氏,在探望了宋喬,蘇稚之後向雲瑯請安。

只是低聲說了一句陽陵邑風平浪靜,就施禮離開去找與她相熟的紅袖,小蟲玩耍。

目的何在?

這四個字在雲瑯的腦袋裏縈繞了一天,他實在是想不出皇帝會有什麽理由來誅殺胡騎校尉以下兩千人。

要知道這兩千胡騎基本上都是有家眷的,死掉了兩千人,他們幾乎達到萬人的家眷那裏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即便是能隱瞞一時,恐怕也隱瞞不了一世。

除非……皇帝連他們的家眷也不放過……

三天後,雲瑯再一次與哈欠連天的曹襄在高台上聚在一起。

一見面曹襄就打了一個哈欠道:“今天你一個人喝酒看風景,我準備睡覺了。”

說完話就扯過一張早就備好的毯子鋪在木台上準備睡覺。

雲瑯見東方朔還在遠處,就小聲在曹襄耳邊道:“去病他們在三天前的夜晚,突襲了八胡校尉營地。”

原本哈欠連天的曹襄一下子就變精神了,拉著雲瑯的手道:“這幾天我都在長沙王行宮,什麽事都不知道,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雲瑯搖頭道:“我只知道去病突襲了八胡校尉,至於為什麽要這麽幹,我也是一頭霧水。”

“你是說,這件事已經過去三天了,外面的人什麽都不知道?”

雲瑯點點頭道:“我派人去了陽陵邑跟長安,結果沒有任何消息。”

曹襄想了一下道:“不能去問去病他們,估計母親那裏是知曉的,只是跟我們無關,所以她就沒說,她那裏也問不得,只有等這件事慢慢漏出來再問,兩千余人,不可能沒有一點風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