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章 消息是有時效性的

別人看到皇帝來到邊城,一下子就會想到右賢王,雲瑯聽說皇帝來到邊城之後,一下子就覺得皇帝這是看上了肥美的河套之地。

區區一個右賢王還不值得皇帝親自奔波勞頓。

劉徹是高傲的,甚至稱得上是這片蒼穹下最驕傲的一個人,莫說右賢王他看不起,即便是有著梟雄本質的伊秩斜在他眼中也毫無地位。

他的目光在於天下,不在於某一個點,受降城是他手裏的一柄刀子,他想用這柄刀子來活生生的把匈奴切成兩段。

毫無疑問,霍去病會成為這柄利刃的鋒刃,而且是最靠前的鋒刃。

大漢帝國名臣勇將無數,真正能做到千裏奔襲達到目的的將領卻不多。

目前來看,除了衛青之外,恐怕也只有霍去病做到了這一點。

其余眾人,比如李廣,蘇建,公孫敖等人都有過失期的記錄。

失期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找不到敵人迷路也就罷了,如果在迷路的同時又被敵人找到,那就是大事件了。

趙破奴在騎都尉軍中算是一個很好地活地圖,即便是這樣,趙破奴在前次出征中也差點把騎都尉帶進沙漠裏去。

馬老六就不一樣了,這家夥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再加上這個家夥在邊軍中擔任了這麽長時間的斥候,如果說趙破奴知道大部分的道路該怎麽走,那麽,馬老六的雙腳,曾經踏遍過河套,西域之地。

很早以前,雲瑯就問過霍去病該如何在荒原上辨別方向,霍去病說依靠識途的老馬。

現在,雲瑯就給霍去病找了一匹識途的老馬。

帶路的人很重要,尤其是給軍隊帶路的人更加需要謹慎辨別,如果弄了一個壞的帶路人,在西北邊地這塊神奇的土地上,他一個人就能把大軍帶入絕境。

在受降城的時候,雲瑯就想跟馬老六說這個意思,結果馬老六聽出雲瑯話裏話外的意思,寧願拿著金子跑路,也不願意接雲瑯的話茬。

看的出來,這家夥對自己的兄弟非常的忠貞。

這或許是大漢人一個普遍的特點,背叛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是人生中最大的汙點,會壞了名聲。

盡管雲瑯知道,這些人的名聲其實不值幾個錢,但是這些家夥卻死守著自己的節操不肯拿去換錢。

這就讓雲瑯又是佩服,又是心酸,他一邊慶幸在大漢像他這樣的壞蛋很少,一邊為這些好人往往得不到好報感到傷感。

馬老六辛苦一生,如果想獲得更進一步的機會,他只能離開白狼口,在這個地方,他已經被打上了不可用的標簽,如果不離開白狼口,他最終的下場要嘛戰死,要嘛年老力衰之後被踢出軍隊。

眼看著馬老六氣鼓鼓的走在前面,雲瑯搖著頭不住地嘆息,這些家夥啊,為他們好他們還不領情。

至於在為馬老六好的過程中出現的一點其余的事情,他是為是小事,很小的事情。

關於右賢王的消息不斷地從前方傳來,雲瑯把這些戰報一個不落的給了幕煙。

霍去病的大軍不斷的出現在右賢王大軍的左右,雖然能起到遲滯匈奴大軍前進的目的,形勢卻變得越發危急了。

一連兩天,馬老六都帶著騎都尉斥候在荒原上找最好的放火地點,也在放火點安置了放火物質,引火的東西很多,什麽之還有大量的硫磺跟牛油,雲瑯力爭要讓大火一旦開始燃燒,就要形成燎原之勢。

只可惜,現在的草原還不夠幹,雖然草葉都已經枯黃了,裏面還是有很多水分。

想要草原徹底變幹,秋日裏的寒風還要努力一些才好。

北風刮起來的時候,白狼口這地方的空氣裏就連一絲水汽都沒有了,這個該死的地方,白天能把人熱死,到了晚上又會把人凍的瑟瑟發抖。

幕煙終於開竅了,他覺得不好把雲瑯,曹襄,何愁有這些大佬放在烽燧外面挨凍,於是,他們全體搬遷了出來,讓雲瑯他們帶著衛士住進了烽燧。

在這個時候,雲瑯自然而然的將放火的責任丟給了幕煙,馬老六想要湊過去找幕煙,卻被幕煙一腳踹到了一邊。

兩天的時間過去了,馬老六的嗓子已經好了很多,簡單的你我這樣的字還是能說的。

只是他的名聲已經壞掉了,至少在幕煙的眼中已經壞掉了,因為那幅壁畫,白狼口的所有軍卒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去受降城快活一番。

這讓幕煙這個偏將銜屯將的日子很難過,幸好,現在是戰時,如果是平日裏,幕煙都懷疑會不會有人偷偷的去受降城。

自從何愁有來到了白狼口,他就安靜的讓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覺,至少,他的那張醜臉上連續兩天沒有見到過一絲一毫的笑容。

皇帝的大軍消失了,雲瑯派出去的遊騎向南跑了六十裏還是沒有見到皇帝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