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松弛,松弛

“等等就回來了!”

謝長川倒是顯得一點都不在意。

也就是老將,說出這句話來讓人莫名的感到心安。

“八百甲士,在西邊已經是一支足矣覆國殺將的力量了,在沒有匈奴人的狀況下,如果真的喪師辱國,小子,你該擔心他們回來遭受我大漢軍法,而不是什麽成敗!”

老家夥的膝蓋上包著兩片白色的狗皮膏藥,這是雲瑯教給藥婆婆的法子,也不知道她到底給狗皮上塗抹了什麽藥物,讓老家夥坐在太陽地裏會如此的舒服。

“丫頭的醫術不錯,說老夫的寒腿就該在這個時候預防,這藥膏綁在腿上暖烘烘的,舒服啊,到底是山門裏出來的,不服氣不成!跟丫頭一比,軍營裏的那些醫者都該殺了喂狗!”

“其實啊,小子也是山門裏出來的,我家山門比丫頭他們家的要大!”

“嗤——”

謝長川明顯看不起雲瑯這個山門中人。

“當了官還算什麽山門中人!”

老家夥還是固執的認為山門中人,就該住在山裏吃草。

“我還是不放心去病他們,他們攜帶的糧草也就夠半個月吃的,現在一個月都過去了,會不會事情有變?”

雲瑯不想跟老家夥討論山門,雖然他話裏話外的往山門上引誘,他還是決定跟老家夥討論一下軍事。

謝長川把身子靠在羊毛軟塌上,伸直了腿腳擴大一下吸收日月精華的範圍,打了一個哈欠道。

“就食於敵啊……他們之所以會出去,目的就在於就食於敵,多吃一口別人家的糧草,自己家的糧草就能省下來三口,甚至四口……這個道理不用老夫給你說明白吧。自古以來國朝飼養大軍都是非常靡費國帑的一件事情,身為大軍統帥,老夫就要有為國朝節省糧食的自覺。這幾年啊,國朝供應富足,所以呢,出去就食於敵的事情就做的少了。以前戰事緊,老夫也沒有多余的兵力去掃蕩,現在,也該輪著出擊了,也該宣示一下大漢的威嚴了。”

聽著老家夥殺氣騰騰的話,雲瑯皺眉道:“聽趙破奴說兩年前已經有好幾個上萬人的大族群了,萬一那些大族合並……”

謝長川直起身子怒道:“那就更加應該清剿一下了,身邊居然有這麽多的禍害!”

“小子是在問謝寧他們的安危,不是問該不該殺誰!”

“你就當他們死了,上了戰場還一心求活的人,早就該死了。給我把毯子蓋上!”

謝長川一下子就殺死了話題。

雲瑯只好拿起毯子給老不死的蓋上,還特地把毯子腳塞好,免得透風。

既然老不死的對自己親兒子的生死都不在乎,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霍去病他們幹的事情沒有多少難度。

既然已經來了白登山,幾個老不死的都要去問候一下。

和謝長川喜歡一人獨居不同,其余幾個老不死的都聚在一起,齊齊的光著腿,膝蓋上同樣綁著狗皮膏藥,腳底下還有一個木盆,裏面裝著草藥水,還有各自的親兵在幫他們捏腳。

蘇稚在一邊不斷地糾正親兵們的捏腳手法,老不死的們一個個舒服的齜牙咧嘴。

這裏已經變成一個老年幹休所,這一批同時來到白登山,收獲了無數榮光的老家夥們,如今就等著皇帝的旨意下來,好風風光光的班師回朝。

然後弄一個內地的武官職銜,然後無憂無慮的養老等死。

即便是孟度對雲瑯的到來都沒有給臉色,弄不死趙破奴不是他們的本事不濟。

就算劉寄他老子劉佩來了,也同樣對那張文牒一點辦法都沒有。

要說他們對劉寄臨陣畏懼不前這事沒有意見那是假的,只是趙破奴把事情做的太絕,把人給弄死了,讓他們一時沒了交代。

現在證明,劉寄是被繡衣使者弄死的,那就怨不得他們這些人保護不力了。

當時情勢危急,已經是全軍決戰的時刻,沒有哪一個人是安全的,謝長川的帥帳都已經頂到了山腰處,身為刀盾兵曲長的劉寄站在最前線沒人能說出什麽不是。

不管好壞,事情終究解決了,孟度也就不再繼續追究了。

藥水泡水洗腳是雲瑯自己在家裏弄出來的,是被公孫弘操練過度的日子裏的想出來的解乏方子,沒想到被蘇稚用到了這裏。

裴炎的親兵手勁比較大,捏的老家夥疵牙咧嘴的,即便如此,他還對蘇稚道:“山門裏還有什麽好東西不妨一次都拿出來。”

蘇稚笑道:“再想進一步的調理身子,就只能等老將軍回到長安之後,居住在醫館裏細細調養了。小女子在富貴鎮開了一家醫館,那裏有我璇璣城的長老藥婆婆坐鎮,調理身體的本領比小女子高明百倍。”

射聲營的總統領陳余呵呵笑道:“好啊,等回去了,就去你說的富貴鎮好好地調養一段時間,以前是為陛下活著,如今,陛下用不到我們這些老狗了,也就該為子孫多活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