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紈絝的戰爭

不論是蘇稚的個人突破,還是司馬遷演繹出來的唯美愛情,都不能減少哪怕一絲絲戰場帶來的壓迫感。

當謝長川的軍帳已經搬到橋頭堡對面的時候,雲瑯覺得到了造船的時候了。

瞎子河不算很大,卻也不算小,尤其是夏日的時候雨水多,高山冰雪融化的速度加快,讓瞎子河整整變大了一半。

兩個月前,鐵索橋的橋面距離河面還有一丈多高,現在,不足六尺。

即便是當初用巨石砌造的平台,現在也有一半沒在水中,只是,瞎子河跟以往一樣清澈。

匈奴人試過乘坐木排順流而下攻擊鐵索橋,卻被守衛在橋上的弩兵給射殺的幹幹凈凈。

即便是匈奴人在木排上放火,這樣的殺傷力對於鐵索橋來說也沒有多少作用,他們連鐵索橋上濕漉漉的木板都燒不壞。

經過這樣的兩次戰爭之後,雲瑯又收獲了幾十個木排,現在,這些木排都被整整齊齊的排在岸邊,一旦有事,雲瑯就能讓不下乘坐這樣的木排順流而下,迅速遠遁。

取勝是霍去病的事情,至於逃跑,則是雲瑯的事情,騎都尉軍官的分工就是這樣的。

白登山那邊的戰況不是很好,尤其是身為遊騎的北大營驃騎軍,在昨日一戰幾乎戰損過半,不得已退出平原,回到了山上,從此,漢軍面對匈奴人完全處在守勢,再無進擊的可能。

以前的時候,雲瑯可能覺得到了這個時候,就該有英雄站出來馬踏敵軍連營,在絕望中殺出一條道路,從而扭轉占據,將別人的失敗定性為英雄的勝利與榮光。

現在他不這樣看,橋頭堡外面就是匈奴人的營寨,每晚都能聽到胡笳聲,每晚都能聽到敵軍的號角聲,如果站在城頭上,甚至能看到匈奴人肆無忌憚的在兩軍陣前撒尿……大便的也不少……

匈奴人的營寨松松垮垮的,沒有一點章法,東一簇西一簇的如同散兵遊勇。

可是,即便是膽大如霍去病也沒有偷偷打開城關去偷襲匈奴人的想法。

雲瑯倒是有,他跟曹襄做了一個小小的實驗——在半夜的時候,雲瑯命軍卒敲響了戰鼓……

然後,他們就看到剛剛似乎還在呼呼大睡的匈奴人,在幾個呼吸間,就已經騎在戰馬上了,半炷香過後,一個完整的軍陣就已經豎立在橋頭堡前面。

整軍的速度,比大漢還要快一些,畢竟,這些混蛋是跟戰馬睡在一起的。

偷襲不成敵軍,調配一下敵軍還是可行的,於是,騎都尉的軍卒,只要到了晚上,沒事幹就會敲鼓……

有好幾次,甚至象征性的打開了城門,派了一點人沖了出去,發現,匈奴人已經嚴陣以待了,只好再回來,反正沒有跑出弩箭的保護範圍,他們都是安全的。

如此五天之後,被折騰的精疲力竭的匈奴人終於離開了橋頭堡城下,將偌大的軍陣向後退縮了五裏之遙。

有些將領覺得這法子不錯,就跟著學了一下,結果不太好,被驚醒的匈奴人怒不可遏,居然趁勢不計傷亡的奪取了白登山上的兩道關口。

那些將校忘記了,騎都尉是站在城墻裏面敲的鼓,他們是站在高處敲的……面前並沒有一個穩固的依托。

騎都尉並沒有放過那些退走的匈奴人,然後就有小股的騎兵帶著鑼鼓離開橋頭堡去騷擾匈奴人。

小股的軍隊不值得匈奴人大舉出動,於是,匈奴人也派出來了小股軍隊防範漢軍偷襲。

小股軍隊對付小股軍隊的時候,騎都尉就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全甲胄騎兵對付不穿甲胄的匈奴人,兩者根本就無法比擬,等匈奴人反應過來,霍去病與李敢,已經為騎都尉全軍撈到了足夠多的軍功。

雲瑯第一次近距離觀看了,全甲胄騎兵與輕騎兵之間的戰鬥,他發現,騎都尉的軍卒中箭的概率,挨刀的概率要比匈奴輕騎兵高的太多了。

就因為有了甲胄,挨一箭不會死,挨一刀也不會死,然後趁著匈奴人反應不過來的時候拼著挨匈奴刀劍,也要湊近砍匈奴人一刀。

他們砍匈奴人的那一刀,對匈奴人的影響可就大了,即便是沒有一刀砍死匈奴人,帶著淒慘傷口回去的匈奴人也不會有什麽機會活下來。

跟霍去病,雲瑯對峙的軍隊正是左谷蠡王的軍隊,短短的十天之內,左谷蠡王的軍營裏就增加了不下五百個傷兵。

這些天,伊秩斜並沒有將心事放在軍隊上,他看起來似乎並不關注單於的病情,實際上,他從來沒有離開過王帳,如今,統禦他的部下的人,是他的盟友右谷蠡王。

右谷蠡王是一個勇猛的人,否則也不會趁著大漢對雁門關防守松懈的時候,趁機殺進上林苑了。

傷亡上千人之後,即便是右谷蠡王如何自負,也不得不稟報伊秩斜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