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殺奴(三)

一支粗大的爪子探過去,臭氣立刻就變成了血腥氣,那個爬上山包的匈奴人發出一聲恐怖至極的叫聲,就從山包上滾落下去了。

估計他到了地獄也忘記不了剛才看見的那顆猙獰至極的老虎腦袋。

有了鐵劍的匈奴猛將催動戰馬,在紈絝群中左突右殺,所到之處殘肢斷臂亂飛,原本還有一點戰意的紈絝們頓時就哭爹喊娘的往馬車下面鉆。

那些作戰經驗豐富的護衛們卻前赴後繼的向匈奴猛將撲過去,周氏家將聲嘶力竭地吼道:“殺死他!我們有援軍!”

匈奴猛將哈哈大笑,手裏的鐵劍簡直太合適他了,這東西殺起人來猶如砍瓜切菜一般,匈奴人的銅刀根本就不能與之相比。

眼看著自己的部屬也越過了馬車障礙,他的鐵劍揮舞的更加有力。

老護衛眼看著匈奴猛將的鐵劍就要砍到額頭上了,眼睛一閉用手中長劍用力的格擋了上去。

匈奴人的鐵劍落在他的劍上,卻沒有多少力道,詫異的睜開眼,卻發現匈奴猛將正在用力的催動戰馬,低頭一看,才發現張連躺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抱著匈奴猛將的一只戰馬蹄子,一邊吐血一邊哭喊:“殺死他!”

周鴻的眼珠子似乎都有些紅了,他的右手已經廢掉了,幹脆不加理會,雙臂張開,無視刺過來的長劍一頭撞在匈奴猛將的身上。

匈奴猛將終於在馬上坐不穩當了,嚎叫一聲從馬上滾落。周氏護衛慘叫一聲,他看的很清楚,匈奴人的長劍刺穿了小主人的身體。

這時候他再也顧不得指揮戰場了,從馬車後面跳出來,舉劍就刺。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劍刃,匈奴猛將獰笑著一膝蓋頂開趴在他身上的周鴻,單手抓著護衛的長劍,即便獻血長流,他也不在乎。

一個紈絝嚎叫著從馬車底下竄出來,他的武器早就丟了,卻跳上匈奴猛將的後背,張開嘴就咬在那家夥的脖子上,不論匈奴人怎麽掙紮都甩不開這個如同跗骨之蛆的家夥。

然後,又跳出來一個紈絝,直到那個匈奴猛將被人海淹沒。

雲瑯射出去了十五枝鐵羽箭,鐵臂弩上也僅剩下最後一支了,他的腦袋眩暈的厲害,最短的時間裏,他為鐵臂弩上了五次弓弦,這遠遠的超過了他能承受的極限。

強忍著扣動了弩機,將最後一支鐵羽箭射進了一個要去救援他們將軍的匈奴人胸口。

然後就丟掉鐵臂弩,舉著長矛呐喊一聲,從山包上沖了下來,這一刻,他好像忘記了這樣下去很可能會死這樣一個後果。

每個人都在死戰,馬夫笨拙的舉著長劍圍繞著匈奴騎兵團團亂轉,雖然總有同伴被匈奴人殺死,他們也總能找到機會殺死那些停止不動的騎兵。

雲瑯的長矛斜斜的從一個匈奴騎兵的腰肋處刺了進去,鋒利的長矛一直深入到那家夥的胸腔,雲瑯不敢松手,推著長矛向前進,直到把那個匈奴從戰馬上推下來。

那個巨大的人球忽然散開了,匈奴猛將搖搖晃晃的從人堆裏站起來,一只眼珠子吊在眼眶外面,兩只耳朵也早就不見了蹤影,他從一具屍體身上拔出一柄長劍,正要刺下去的時候,一只手抱住了他舉劍的胳膊,很快,就有很多只手纏繞在他的身上,讓他雄壯的身體不得不再一次傾倒。

雲瑯聽的腦後一陣狂風刮過,回頭一看,才發現老虎整只身體撲在一個舉著銅刀的匈奴騎兵身上,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過後,那只握著銅刀的手就掉了下來。

雲瑯反手將長矛刺了出去,這個動作他曾經每天都要重復兩千次,所以非常的熟練。

匈奴人的銅刀擊打在長矛上蕩開了長矛,雲瑯松開了長矛,一柄短短的投槍出現在手上,胳膊稍微彎曲一下,投槍就慣進了匈奴人的戰馬脖子,戰馬嘶鳴一聲倒在地上,三四個拿著各色武器的馬夫就壓在了那個匈奴人的身上。

雲瑯的左肩處麻木的厲害,這地方剛才挨了一刀,因為有鎧甲護著,銅刀被彈起來,可是匈奴人強大的力道依舊作用在了他的身上。

老虎咆哮一聲,一支羽箭插在它的肩胛處,這引起老虎更大的憤怒,拋棄了那個腦袋被他蹂躪的已經沒有模樣的匈奴人,一個空翻就向那個拿著弓箭在外圍放冷箭的匈奴人。

雲瑯踉蹌兩步想要去幫老虎,眼前卻金星亂冒,他咬破舌尖,從背後卸下短弩,只要眼前出現匈奴人,他就果斷的扣發弩機,眼看著坐在馬上的匈奴人越來越少,雲瑯第一次覺得勝利的天平正在向他們這一方傾斜。

弩箭射完了,雲瑯想要給弩箭上弦,卻發現他的左臂一點力都使不上。

一匹戰馬撞在雲瑯的胸口,將他撞得向後倒去,馬上的匈奴人也從馬上掉了下來,一柄長矛就刺穿了那個匈奴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