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和匈奴的第一次偶遇

跟阿嬌這種人就沒辦法好好地說話,她只要一張嘴,就能把雲瑯這種普通人噎一個大跟頭。

事實上,她這句話沒什麽錯,大漢國就是她家的,哪怕她是一個下堂婦,這麽說也是有道理的。

阿嬌見雲瑯不說話了,柳葉眉變得有些豎,怒道:“問你話呢,明年這裏的收成能不能比你家高?”

雲瑯連連點頭道:“這是必然,這是必然。”

“我家的小雞,昨日死了兩只……”

雲瑯眨巴著眼睛聽阿嬌絮叨,她家現在有三千多只小雞,死掉兩只是一個多麽正常的事情啊,在大漢,三千多個孩子都沒可能全部活下來,更別說小雞了。

“明年的糧食仔細些種,有人要看!”阿嬌顯擺夠了之後,冷不丁的就說了一個大消息給雲瑯聽。

能讓阿嬌帶話的人除了劉徹不會有其他人,聽到這個消息,雲瑯笑了,劉徹終於忍不住要來了。

“是不是有些得意?”阿嬌瞅著雲瑯道。

“誠惶誠恐!”

阿嬌嘆口氣道:“誠惶誠恐?這樣做就對了,大長秋也總是規勸我誠惶誠恐一些,我卻做不到,如果非要那個樣子才能讓他過來,我寧可一個人在長門宮過日子。”

阿嬌很明顯沒有跟雲瑯再說話的意思,這個女人做事情全看心情,心情很好了,即便是在她面前放肆一些也沒關系,心情不好了,就會立刻翻臉。

雲瑯拱手施禮之後就離開了,阿嬌依舊站在高處裝她的農婦,現在,她已經把自己徹底的帶入了農婦的幻境之中。

大片的田地裏全是焦黑的灰燼,想要幹凈的回去,雲瑯只好繞道回家。

重新回到了驪山,這裏就讓人愉快的多,淙淙的流水,高大的樹木,還有一匹難看的戰馬,一個蹲在泉水邊上喝水的人。

此人身材低矮,黝黑,身上的衣衫穿的亂糟糟的,他喝水的樣子非常的奇怪,雲瑯一般都是雙腿蹲在水邊喝水,那家夥不一樣,他的左腿蹲著,右腿卻向後彎曲,腳掌還穩穩的蹬在地上,似乎準備隨時暴起殺人,或者逃跑。

幾乎在雲瑯發現這個人的時候,那個人也發現了孤身一人的雲瑯,他站起身,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雲瑯……怎麽說呢,就像是一匹狼在看著一只羊。

“此處乃是私人園林,這位兄台為何不告而入?”雲瑯停下腳步,警惕的問道。

那個漢子張嘴笑了,只露出一口大白牙,緩緩地向雲瑯靠近,由於他站在上風位,一股濃重的腥膻氣隨風飄了過來。

雲瑯從懷裏掏出一個酒葫蘆笑道:“不論如何,遠來的就是客,先飲一口酒。”

雲狼笑眯眯的將酒葫蘆丟給了那個已經靠近他不足十米的漢子。

漢子探手抓住酒葫蘆,搖晃一下,就丟在地上,兩只眼睛鷹隼一般的盯著雲瑯,然後就沖了過來。

雲瑯吧唧一聲就趴在了地上,沖過來的漢子驚駭欲絕的發現,一個碩大的猛虎腦袋正處在他的對面。

猛虎的兩只爪子已經張開了,兩寸長的利爪迎著他臉就狠狠的抓了過來。

漢子大叫一聲,身體向側面滾落,堪堪避過老虎的左爪子,卻被右爪子抓了一個正著。

比鋼勾還要鋒利些的老虎爪子從他的臉上劃過,飆起來一連串的血花。

躺在地上的雲瑯看的很清楚,自家的老虎兄弟這一爪子幾乎把那個人的臉給切開了,還是切割成了五份,最長的那根爪子甚至把他的一只眼睛也給摳出來了。

就在雲瑯以為這人已經完蛋了的時候,他居然從地上再次翻身爬起,快速的向戰馬方向狂奔,戰馬身上有他所有的武器。

老虎昂首咆哮一聲,那匹戰馬就哀鳴一聲跪倒在地,老虎一個起躍就超過了那個漢子,一只大爪子按在不斷悲鳴的戰馬腦袋上,搖晃著尾巴,等漢子靠近。

漢子的臉上血流如注,似乎知道已經沒了退路,就狼一般的嚎叫一聲,探手扯掉身上礙事的衣衫,張開了雙臂面對老虎,竟然一步不退。

雲瑯站在一邊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那個漢子道:“你是匈奴人吧?怎麽過來的?”

匈奴漢子對雲瑯的問話充耳不聞,緩緩地向溪水慢慢的靠攏。

老虎的爪子在戰馬的臉上用力蹬踏了一下,那匹馬的腦袋就被爪子撕開了一條好大的口子,眼看是活不成了。

“投降吧,我可以繞你不死。”

雲瑯覺得那個匈奴人身上的血快要流幹了,雖然從他受傷到現在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經過的地面上已經是血跡斑斑了。

有老虎看著他,他根本就不敢轉身逃走,只要是打過獵的人都知道,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猛獸是個什麽下場。

雲瑯忽然想起春日的時候霍去病說過,匈奴左谷蠡王可能會報復,他頓時就變得緊張起來。